矮胖士兵被推得踉跄几步，顿时火了：“妈的敢动手？给我打！”
瘦脸士兵举起枪托就往李铁牛头上砸，“咚”的一声闷响，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糊住了眼睛。李铁牛眼前发黑，却死死护住炕洞的方向，模糊中他看到春燕从柴火垛的缝隙里露出半张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放开我男人！”春燕突然从炕洞钻出来，手里攥着把剪刀，疯了似的扑向士兵。
“哟，还是个俊娘们！”矮胖士兵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剪刀“哐当”掉在地上，“龙哥肯定喜欢！”他撕扯着春燕的褂子，领口的银镯子被扯得叮当作响。
“放开她！”李铁牛红了眼，像头暴怒的公牛撞过去，把矮胖士兵撞翻在地。瘦脸士兵掏出刺刀，狠狠刺进他的后腰。
冰冷的痛感瞬间传遍全身，李铁牛缓缓倒下，视线越来越模糊。他看到春燕被士兵拖拽着往外走，蓝布褂子被撕开一道大口子，露出雪白的肩膀。她的银镯子掉在地上，被士兵一脚踩扁，发出刺耳的扭曲声。
“春燕……”他想喊，嘴里却涌出大口的血沫。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看到新房的门框上，那张贴了没多久的红双喜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像一张泣血的嘴。
第二章 土地庙的冤魂
春燕被拖到土地庙时，月亮正被乌云吞没，四周一片漆黑。庙门早就烂得只剩个门框，里面弥漫着尘土和尿臊味，歪斜的神像脸上爬满蛛网，供台积着厚厚的灰尘，看起来阴森又破败。
独眼龙叼着烟卷，火光明灭间照亮他狰狞的脸。他捏着春燕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小娘们长得不错啊，跟着那穷木匠可惜了，不如跟老子享清福？”
春燕啐了他一口，唾沫星子溅在他脸上：“畜生！我男人不会放过你的！”
“你男人？”独眼龙擦掉脸上的唾沫，狞笑着踹向李铁牛的尸体，“他现在就是条死狗！你要是乖乖听话，老子还能让你少受点罪。”
士兵们哄笑着围上来，粗糙的手在她身上乱摸。春燕拼命挣扎，指甲抠破了士兵的胳膊，嘴里骂着最难听的话，可柔弱的女子哪敌得过如狼似虎的兵痞。她的褂子被彻底撕碎，粗布裤子也被扯烂，冰冷的地面硌得她骨头生疼。
不知过了多久，她像个破败的布娃娃躺在地上，身体早已失去知觉，只有眼泪还在不停地流。庙外传来士兵们的嬉笑声，夹杂着粗鲁的玩笑，每一个字都像刀子扎在她心上。她想起李铁牛给她做的木梳，想起他笨拙地给她插花的样子，想起新房里晒着的那双绣花鞋……
“铁牛哥……”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呢喃着，眼角的泪滑进尘土里。突然，她看到供台后面闪过一点微光，像是李铁牛常给她点的那盏油灯。她想伸手去够，可身体却越来越沉，意识像坠入无底的深渊。
当独眼龙系着裤腰带站起来时，发现春燕已经没了气息，眼睛却圆睁着，死死盯着庙门的方向，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晦气！”他踢了踢春燕的尸体，“找堆柴火，把这破庙烧了，省得留下麻烦。”
士兵们找来干草堆在春燕身边，火柴划亮的瞬间，春燕的手指突然微微动了一下。火苗舔舐着干草，很快燃起熊熊大火，浓烟滚滚中，神像的木头发出噼啪的爆裂声。独眼龙带着士兵转身离开，没人看到火焰深处，一缕黑烟缓缓升起，凝聚成模糊的人形，那双眼睛在火光中闪着幽绿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