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谓的私人医生团队,更像是一个草台班子,领头的是一个因医疗事故被吊销执照的医生。
一切都印证了那个电话里的内容。
我平静地删除了所有邮件,仿佛只是看了一份无关紧要的天气预报。
仇恨是最好的麻醉剂,它让我感觉不到绝望,只感觉到了冰冷的动力。
晚上,裴琰回来陪我吃饭。
我故意只喝了半碗汤,就捂着胸口,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晚晚?
又不舒服了?”
他立刻紧张起来。
我虚弱地摇摇头,靠在椅背上。
“阿琰,我感觉……我的能力好像在衰退。”
裴琰的动作停住了。
“什么意思?”
“就是……以前我为舒窈吸收痛苦,虽然自己会难受,但很快就能恢复。
可最近,我感觉那些痛苦都留在了我身体里,排不出去了。
我……我可能很快就没办法再帮她了。”
我一边说,一边小心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那不是对我身体的担忧,而是一种计划被打乱的烦躁。
“怎么会这样?”
他喃喃自语。
“我也不知道。”
我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无助和愧疚,“对不起,阿琰,我是不是很没用?”
“别胡说!”
他立刻安抚我,但语气里已经没了往日的温柔,“你先好好休息,这件事我来想办法。”
接下来的几天,裴琰明显焦虑起来。
他频繁地和舒窈通电话,我甚至有一次听到他在电话里对舒窈咆哮:“我怎么知道她会出问题!
你以为我愿意天天守着这个药罐子吗!”
时机到了。
这天,我躺在床上,状似无意地刷着手机,然后把屏幕递到裴琰面前。
“阿琰,你看这个。”
那是一篇关于国外新型基因疗法的报道,号称能治愈多种疑难杂症,但申请条件极其苛刻。
“这上面说,这种疗法需要患者提供近三年来最详尽的、公开的医疗记录,由一个国际医疗伦理委员会审核,来争取全球仅有的十个临床试验名额。”
我用一种充满希望的语气说。
“虽然希望渺茫,但如果舒窈能申请上,不就彻底好了吗?
这样,我也就不用……”
我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裴琰一把夺过我的手机,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篇报道。
我看到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贪婪和侥幸,在他脸上交织。
“公开的医疗记录……”
他低声重复着。
我假装没听见,自顾自地说:“可惜舒窈的病那么罕见,她的医疗记录肯定都是保密的,拿去申请太冒险了。”
我这是在给他搭梯子。
一个让他从“欺骗”走向“诈骗”的梯子。
一个能把他钉死的梯子。
果然,裴琰的呼吸急促起来。
他把手机还给我,拍了拍我的脸。
“晚晚,你真是我的好妻子。
你别管了,这件事,交给我。”
当天晚上,我的私家侦探就给我发来了一条信息。
“鱼,上钩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侦探的镜头记录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
裴琰和舒窈,找到了那个被吊销执照的医生,三个人关在一家私人诊所里,伪造了舒窈长达三年的“病危”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