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得浑身发抖。扮演?我的人生凭什么要为他演戏?
愤怒和委屈涌上心头,我索性也和衣躺下,心里盘算着,这样的日子没法过,等找个机会,必须和他把话说清楚,不行就散伙。
迷迷糊糊中,我睡着了。
半夜,我被一阵压抑的呜咽声惊醒。
声音是从地上传来的。
我悄悄探出头,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见睡在地铺上的顾砚廷,正紧紧地抱着被子,高大的身躯在微微发抖。
他的眉头紧紧皱着,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嘴里断断续续地念着什么。
我壮着胆子,悄悄下床,蹲在他身边。
“……别过来……走开……”他呓语着,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痛苦,和他白天的冷漠判若两人。
我的心猛地一揪。
他这是……做噩梦了?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时,他忽然一个翻身,长臂一伸,精准地将我捞进了他怀里。
我猝不及防地撞上他滚烫的胸膛,那结实的肌肉烙得我脸颊发烫。
“别走……”他把我抱得更紧了,像个找到了浮木的溺水者,脑袋在我颈窝里蹭了蹭,声音又低又哑,带着一丝委屈的鼻音,“……宁宁,抱抱我。”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宁宁?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小名?除了我过世的爸妈,没人这么叫过我。
而且,这个像大型犬一样在我怀里撒娇求抱的男人,真的是白天那个对我冷若冰霜的顾砚廷吗?
02
男人的呼吸灼热地喷洒在我的脖颈,带着一丝颤抖。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擂鼓般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撞击着我的胸口。
我彻底懵了。
这算什么?人格分裂?
我试着推开他,但他抱得死紧,嘴里还发出不满的哼唧声,像个被抢了糖果的小孩。
“宁宁……我的……”
他的声音含混不清,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占有欲。
我放弃了挣扎,任由他抱着。他的怀抱很热,热得有些不正常。我伸手探上他的额头,果然,一片滚烫。
他发烧了。
白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烧了?联想到他做噩梦的样子,我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难道真像苏曼丽说的,他有“战后应激障碍”?
我不敢耽搁,轻手轻脚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想去找点退烧药。
没想到我刚一动,他立刻就不安地收紧了手臂,眉头皱得更深了。
“别走……”
我只好停下动作,试探性地拍了拍他的背,像哄小孩一样,小声说:“我不走,我去给你找药。”
他似乎听懂了,手臂松了一些。
我赶紧溜下床,翻箱倒柜。顾砚廷的房间很整洁,除了几本军事书籍和一些生活用品,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最后,我只在一个小铁盒里找到几片阿司匹林。
我倒了杯温水,回到床边。
“顾砚廷,起来吃药。”我推了推他。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眸子在黑暗中有些失焦,看到我时,里面有一瞬间的迷茫。
“水……”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嗓子哑得厉害。
我扶他坐起来,把药和水递到他嘴边。他很顺从地张开嘴,把药吃了下去。
吃完药,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倒了下去,脑袋正好枕在我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