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训练场边,看了很久。
直到顾砚廷结束训练,我才迎了上去,把手里的水壶递给他。
周围的士兵们看到我,都露出了起哄的笑容,吹起了口哨。
“哟,嫂子来给团长送水啦!”
“团长好福气啊!”
顾砚廷的脸在众人的调侃中,又恢复了那副冷硬的表情。他没有接我的水,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你来干什么?”
“我……”我被他冷漠的态度噎了一下,但想起他昨晚脆弱的样子,又把火气压了下去,“我给你送水。”
他沉默地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情绪复杂,让我看不懂。
最后,他还是接过了水壶,仰头灌了几口。滚动的喉结,性-感得要命。
“以后别来了。”喝完水,他把水壶还给我,语气依然冰冷,“训练场不是家属该来的地方。”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我看着他的背影,捏紧了手里的水壶。
这个男人,真是个矛盾体。
晚上,我特意炖了一锅安神汤。这是我跟奶奶学的方子,用了一些有静心安神作用的草药。
我不知道对他的噩梦有没有用,但总想为他做点什么。
顾砚廷很晚才回来,带着一身疲惫。
看到桌上的汤,他愣了一下。
“这是什么?”
“我给你熬的汤,喝了晚上能睡得好一点。”我给他盛了一碗,推到他面前。
他看着那碗黑乎乎的汤,眉头皱了起来,显然是信不过我这个乡下丫头。
“爱喝不喝。”我懒得解释,自己先喝了一碗。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最终还是端起碗,一口气喝完了。
那天晚上,他没有再打地铺,而是直接睡在了床上。
当然,是床的另一侧,离我八丈远。
我有些紧张,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半夜,我睡得正香,身边的男人忽然又开始不安分地动了起来。
我立刻警觉地睁开眼。
他又做噩幕了。
他没有像上次那样大喊大叫,只是呼吸变得急促,身体紧绷,像一张拉满的弓。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像上次那样,试探性地伸出手,从背后抱住了他。
他的身体很烫,肌肉僵硬。
我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小声说:“别怕,我在这儿。”
神奇的是,我的话音刚落,他紧绷的身体竟然慢慢放松了下来。
他转过身,面对着我,在黑暗中,准确地找到了我的唇。
我脑子一片空白。
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样,充满了侵略性,霸道,又不失温柔。他撬开我的牙关,汲取着我的气息,仿佛要将我整个人都吞下去。
我被他吻得晕头转向,浑身发软。
就在我以为会发生点什么的时候,他却忽然停了下来,只是紧紧地抱着我,把头埋在我的颈窝,像个疲惫归巢的倦鸟。
“宁宁……”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依赖。
我的心,彻底乱了。
顾砚廷,你到底把我当成了谁?是那个在山体滑坡中幸存的女孩,还是你的妻子,江宁?
05
第二天,顾砚廷醒得很早。
我睁开眼的时候,正对上他复杂的目光。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有探究,有挣扎,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