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出去等。”他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比平日更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听不出任何情绪,“这里需要空间。”
那眼神和语气,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我最后一点恍惚。现实沉重的铁锤,狠狠砸了下来。我踉跄着后退,被护士半扶半推地带出了监护室。
厚重的门在身后无声合拢,再次将我隔绝在外。我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无力地滑坐到地上。走廊的灯光惨白地照下来。
母亲病情的骤然恶化像一道狰狞的裂痕,猝不及防地撕开了我原本就摇摇欲坠的生活。接下来的日子,我像个被抽空了灵魂的陀螺,在医院狭小的陪护间和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走廊里机械地旋转。
白天,我守在监护室外,隔着玻璃看着妈妈身上越来越多的管子,心被反复凌迟。缴费、取药、和不同科室的医生沟通、应付各种冰冷的单据和告知书……琐碎而沉重的事务占据了我所有清醒的时间。只有在深夜,筋疲力尽地蜷缩在陪护间那张窄小的硬板床上时,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疲惫才会稍稍退潮,让出一点点空间给别的念头。
那个梦。
那个关于周砚白的、炽热得不像话的梦,像一个隐秘而羞耻的烙印,顽固地盘踞在我心底最深处。每一次闭上眼,那间灯光柔和的办公室,他湿漉漉的黑发,敞开的深灰色睡袍下那片紧实光滑的胸膛,他握住我手腕时灼热的温度和低哑的警告……所有细节都清晰得可怕,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真实感。
“林晚,别闹……”
那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带着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