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高兴得合不拢嘴，立刻把客房收拾得干干净净。
柳数搬进来的第一天，就脆生生地对着我爸妈喊：“爸！妈！”
老两口被这声称呼甜得晕头转向，直接一万零一块，她也收的毫无顾忌。
可她的“管家婆”模式也随之升级了。
她给我制定了严格到分钟的学习时间表，精确到上厕所的时间。
我的卧室门，对她来说形同虚设。
好几次，我半夜迷迷糊糊醒来，肩膀上沉甸甸的。
一扭头，就看见她不知什么时候溜了进来，枕着我的胳膊，睡得正沉，呼吸均匀地拂过我的脖子。
黑暗里，我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又隐隐觉得有点……太近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我们俩的事儿还是被班主任老李头发现了。
他如临大敌，觉得我这个“祸害”耽误了他班上的好苗子，立刻叫了家长。
办公室里气氛凝重。老李头痛心疾首地控诉着“早恋的危害”。
我爸我妈推门进来时，脸色紧张。柳数她妈随后也到了。
老李头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始长篇大论的思想教育。
我爸先开口了，语气轻松得像在聊晚饭吃什么：
“哦，就这事儿啊李老师？没事儿！他俩好着呢，不影响学习！这不，柳数都住我家了，我们看得紧！”
柳数她妈立刻接话，脸上堆着笑：
“对对对，亲家说得对！我们放心得很！”
老李头剩下的话全噎在了嗓子眼，脸憋得通红，眼镜滑到了鼻尖，嘴巴张了又张，最后只发出一个气音：
“……啊？”
高考结束，分数下来，我们竟真的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送行那天，我爸当着柳数的面，把一个厚厚的信封塞到我手里，又立刻收了回去，直接递给了柳数，笑得一脸猥琐：
“丫头，拿着！这小子以后的生活费，归你管！可劲儿管，别让他乱花！”
柳数接过信封，郑重地点点头，小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爸，妈，你们放心。”
那眼神，坚定像是在接受一项关乎国计民生的重大任务。
大学军训刚结束，迷彩服还没焐热，柳数就拉着我直奔校外租房。
一间小小的公寓，成了我们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也就是在这里，柳数身上那些被我曾经视为“可爱管束”的特质，开始像藤蔓一样，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来，越来越紧。
开学没多久，班里一个挺活泼的女生，叫小雯，大概觉得我性格开朗，对我挺有好感。
有次课间，她趁着柳数去洗手间，笑嘻嘻地跑过来，往我手里塞了个折得很精致的粉色信封，还俏皮地眨了眨眼：
“刄江，给你的！回去再看哦！”
说完就跑了。
我捏在手里，有点懵，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得意。
刚想揣进兜里，一抬头，魂儿差点吓飞——柳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就站在教室后门，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眼神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她手里还捏着两张刚打湿的纸巾。
我下意识地把信封攥紧，想解释：
“柳数，那个是…”
她没说话，一步一步走过来。
走到我面前，她平静地伸出手，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