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数!”
我叫住她,手心全是汗。
“那什么…我…我喜欢你!”
她正弯腰收拾书包的背影猛地僵住。
几秒钟后,她缓缓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嘴唇抿得死紧。
“刄江”
她的声音干巴巴的,像粉笔划过黑板。
“别开这种玩笑。高三了,学习最重要。”
说完,她几乎是撞开我,低着头快步冲出了教室,留下我一个人杵在那里,像个傻子。
被拒绝了。
我刄江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可心里那股劲儿反而被激起来了。
她躲,我就追。
她拿学习当盾牌,我就用行动去砸。
放学路上“偶遇”,课间硬凑过去问问题,哪怕她冷着脸只回我“嗯”、“哦”。
最狠的是寒假,我打听到她家地址,直接杀了过去。
开门的是她妈妈,一个脸上有着深深倦意的女人。
我堆起最灿烂的笑:“阿姨好!我是柳数同学,来…来找她借笔记的!”
不等她妈反应,我眼尖地看见柳数正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择菜,立刻挤了进去。
“你怎么来了?!”
柳数看见我,手里的菜叶子都吓掉了,眼睛瞪得溜圆。
“帮你干活啊!”
我嘿嘿一笑,自来熟地拖过旁边一个小马扎,一屁股坐下,抓起一把豆角就开始掰。
那天下午,我笨手笨脚地择菜,洗碗差点打碎一个盘子,还被她妈客气地留了顿晚饭。
饭桌上气氛有点沉闷,她爸的位置空着。柳数一直低着头扒饭,没看我一眼。
后来才知道,那个空位,就是她所有恐惧和拒绝的源头。
锲而不舍地追了三个多月,从寒冬追到初春。
我成了她家小院子的常客,择菜,劈柴(虽然劈得歪歪扭扭),陪她妈聊天(虽然大部分时间是我在说)。
柳数眼里的冰,终于在我又一次帮她妈拎起沉重的泔水桶时,悄悄融化了。
那天,她送我到门口,低着头,脚尖蹭着地上的土坷垃,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
“…刄江。”
“嗯?”
我停住脚步,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我…我们…试试吧。”
她飞快地说完,脸颊红得能滴出血,然后转身就跑回了屋,“砰”地关上了门。
狂喜像烟花一样在我脑子里炸开!
成了!
我像个二傻子一样在她家门外蹦了好几下,才晕乎乎地往家走。
甜蜜的热恋期开始了。
柳数像是变了一个人,又像是把她骨子里那股劲儿彻底释放了出来。她不再是我的前桌学委,而是我的“管家婆”。
我们一起去图书馆,她给我划重点;
周末约会,主题是“月考知识点串讲”。
只要我某次小测成绩下滑,她就板起那张漂亮的小脸,竖起一根手指,语气不容置疑:
“这周,不许抱,不许亲。”
我被她管得服服帖帖,甘之如饴。
恋爱和学习,竟被她神奇地拧成了一股绳,带着我们一起往上爬。
两家的父母也乐见其成,我妈尤其喜欢柳数,说她“懂事,能管住我家这小兔崽子”。
今天我去她家吃饭,明天她来我家写作业,日子过得顺风顺水。
直到高三下学期。
柳数突然跟我爸妈说,她家那边“不太方便”,想暂时住到我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