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陷?”
萧烬冷笑,声音冰寒刺骨。
“你怀中那枚‘清心丸’里,写的是什么?你传递出去的雁回关布防图,此刻恐怕已在戎狄大汗案头,今日,我便为枉死的将士,为被你愚弄的陛下,清、君、侧!”
最后一个字落下,惊澜剑携着雷霆万钧之势,破开空气,发出凄厉的尖啸,直刺云止咽喉。
这一剑,快如闪电,狠绝无伦,凝聚了萧烬所有的愤怒、忠贞与破釜沉舟的决心。
就在剑尖即将吻上云止肌肤的刹那,异变陡生!
云止脸上那怨毒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冷静和算计。
他没有后退,反而以一种诡异的角度,猛地向前一扑!不是扑向萧烬,而是精准无比地、主动撞向那抹冰冷的剑锋!
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利刃刺入皮肉的闷响。
惊澜剑的锋刃,毫无阻碍地没入了云止的左肩胛,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雪白的丝袍。
云止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向后软倒。
“啊——!”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响彻殿宇。
云止的脸上再无半分狠戾,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和痛苦,泪水瞬间决堤。
“陛下救我!萧将军…将军要杀我灭口!他…他查到我知晓他的…他的谋逆之事了!陛下!救我啊——!”
3.
几乎在惨叫声响起的同时,殿门再次被轰然撞开。
凤昭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寝衣,显然是刚从龙床上惊起。
她脸上还带着被惊醒的茫然和一丝未褪的潮红,然而,眼前的一幕。
萧烬持剑而立,剑刃染血,而云止倒在血泊中哀嚎,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瞳孔上。
那茫然瞬间被惊愕、震怒和一种被彻底背叛的狂怒所取代。
她甚至没有去看云止的伤势,目光如同两道淬毒的冰锥,死死钉在萧烬身上。
“萧烬!”
凤昭的声音从未如此尖利,带着撕裂般的怒意,盖过了云止的哀鸣。
“你好大的胆子!”
她浑身都在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一种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的愤怒和失望。
“朕的寝殿!朕的人!你竟敢如此放肆!持剑行凶?!”
萧烬持剑的手僵在半空,剑尖的血珠滚落,滴在光洁的地砖上,绽开刺目的红梅。他猛地转向凤昭,急欲解释。
“陛下!此獠乃是戎狄奸细‘鹞鹰’!臣有铁证!他方才。”
“够了!”
凤昭厉声打断,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迸出来的冰碴。
“朕亲眼所见!你持剑行凶,欲杀云止!铁证?你的铁证就是这把染血的剑吗?!”
她的目光扫过云止肩上狰狞的伤口和他那张惨白如纸、涕泪横流的脸,最后回到萧烬身上。
那眼神里的温度已彻底消失,只剩下刻骨的冰冷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厌恶。
“萧烬,你真让朕恶心。”
“恶心”二字,如同两把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萧烬的心口。
他高大的身躯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握着剑柄的手指因用力过度而骨节泛白,发出细微的咯咯声。
他看着凤昭,看着那张曾经对他展露过最温暖笑靥、寄托着他全部忠诚与炽热情意的脸庞此刻却只剩下冰封的怒意和毫不掩饰的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