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了个角度：“你手上有稀有金属现货？”
“这个问题你自己看着问。”
“那我换种问法。你会继续卖出现货么？”
“看仓库。”
她笑了笑：“还是这四个字。”
“就这四个字。”
“给观众一个能听得懂的说法。”她挺直背，“至少一个原则。”
“我不收徒。我不荐股。我不回答涨跌。”他抬眼看她，“我只做一件事：我看仓库。”
“好。”她点头，“今天就到这。”
摄影师收线，抬机。她把名片递过来：“我叫苏棠。”
“我知道。”他扫了一眼名片角上的台徽。
“你不留个联系方式？”
“你们频道有我座机。别半夜打。”
“那加个微信。”她把手机亮出来，“头像是狗。”
“嗯。”
他手机震了一下。一个陌生号码，说话很冲：“先生，只要您在视频里说一句‘看仓库就是王道’，广告费八十万。”
“不要。”
“为什么？”
“吵。”他挂断。
老刘瞪大眼：“八十万都不要？”
“我要清静。”他拧上纸碗盖，丢进垃圾桶。
“你不穷？”老刘压低声。
“我抠。”
“抠就该要。”
“抠不是贪。”
老刘挠头，憋了句：“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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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夜访
晚上八点，财经频道直播。
主持人先把盘面讲了一遍，然后把镜头给了一个穿西装的男人。男人不笑，眼神锋利，昂着头发言：“市场靠逻辑，不靠玄学。不要神化任何个人。更不要一句‘看仓库’就指导投资。”
字幕条打着名字：盛乾资本，霍槐。
“霍总，您今天在电话里提到了一个名字。”主持人问，“程执。”
“我不认识。”霍槐偏头，“他可能运气好，也可能善于表演。”
“您今天做多了安澜？”
“公开信息。我们有仓位。”
“您预计涨停能持续几天？”
“看供给，看全球库存，看远期合约，看……”他列出一串。
弹幕刷起：上干货了。霍总快得像刀。呼叫看仓库男。
主持人补了一句：“我们也邀请了程执。他不愿意上直播。他说他不卖课。他还让我们少用‘股神’二字。”
霍槐笑了，笑意冷：“他装。”
“您凭什么断定他装？”主持人追问。
“市场的每一次暴涨暴跌都有可追溯的因。”霍槐用手指敲桌面，“他不说因，要么没有，要么有不能说的渠道。两种都危险。”
“那您怎么应对？”
“做交易。用结果说话。”
直播结束，后台一阵忙乱。
“他在借节目放话。”主编把手里稿子扣在桌上，“在拱火。”
“我知道。”苏棠收好耳返。
“盯紧程执。别让他出事。”
“我已经在盯。”她背上包。
“怎么盯？”
“白天采访，晚上看链路。”
“什么链路？”
“物流、报关、仓单。还有一类时间表。”
“你手上有？”
“有，但还没核。”
“注意尺度。”
“我不碰隐私。我只看数据。”
她离开电视台，夜风直扑脸。她把围巾往上拉了拉，给司机发了条消息，不用等了。她自己打车去了城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