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十点半，苏棠的微信跳个不停。
“你那条采访剪好了。”主编发来预告，“点击在涨。”
“别加戏。”她回。
“我们没加。”主编发了个OK。
厂房这边，老刘拿着手机念：“热搜第一：#看仓库#。第二：#安澜二连板#。第三：#盛乾霍总发声#。”
程执把货架上的箱子往里推：“关门。到点了。”
“什么到点？”
“短信里说的那个时间。”他把灭火器拎到门口。
“啥短信？”
“别问。”
门外安静了十几秒。远处有摩托声。又没了。然后一阵轻响，像纸袋落地。
老刘低声：“开不？”
“不开。等它响三次。”
第二下。第三下。
程执拉开门。门外一个快递纸箱。没有字。没有胶带。缝很规整。
他戴上手套，先用脚尖轻推。没动静。他拿起纸箱，放到地面中央。掀开。里面是一台小型发射器。红灯在闪。旁边放着一只U盘。
老刘紧张：“报警吧。”
“别。”程执把发射器电源拔了。红灯灭。他把U盘放进口袋，“放监控室。”
“谁给的？”
“不确定。”他把灭火器搬回去，“守门。”
十一点，苏棠来了。她没进门，只站在门外：“有人在你门口放东西？”
“有。”他把U盘拿出来，“你有干净的机子？”
“有。”她递出一台旧笔记本，“断网的。”
他们在监控室把U盘插上。屏幕黑两秒，跳出一个窗口。只有一行字：**“你被盯了。第三仓门口有针孔。对面楼顶有人。”** 下边是两张照片。拍摄角度很高。时间是昨晚。
苏棠盯着照片：“这不是你们园区的楼。”
“不是。”他把照片放大，“光源是钠灯。距离两百米。”
“我去那边看。”
“别去。”他把屏幕关了，“我去。”
“我比你轻。”
“你是公众人物。”
“那你带我。”她拉上帽子，“走消防通道。”
老刘在后面：“我在仓库守着。”
他们从侧门出去，绕到对面街区。楼梯间没人，墙上都是旧广告。上到楼顶，有风。地上一个三脚架印痕，灰被风吹散。边上有烟头，还新。
苏棠压低声：“人已经撤了。”
“他还会回来。”程执看了一圈，把楼角的一小块黑色胶带撕下来，贴在纸上，“这个有指纹。”
“你要交给谁？”
“先留着。”
“你怀疑谁？”
“今天上电视那位，或者他的对手。”
她沉了两秒：“我拿去做对比，但不走公线。”
“别把自己搭进去。”
“我有分寸。”
他们回到仓库。老刘在门口。脸白了一些：“刚才又有人来过。”
“干了什么？”
“门口喷了几行字，又被人擦了。我没追上。”
“喷什么？”
“骗子。内幕。收割。”
苏棠抿了一下嘴：“这批人会升级。”
“我知道。”程执把门落下，“你今天别回晚。”
“我今晚有直播。”
“那就让同事送你。”
她点头，走前看了他一眼：“你现在是热门。我会把词压住。”
“谢谢。”
“你欠我两碗面了。”
“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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