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队！最后一只冰锥的消失时间！”技术人员的声音带着兴奋和战栗，“21点整！”
凶案被初步推断发生在22点后。
消失了整整一小时的杀人工具，提前被处理的消失的凶器。
这个发现像一桶冰水，浇在每个人心上。
宋志明猛地推开那扇厚重华丽的起居室门，门板砸在墙壁上发出空洞的回响。所有尚未离开的嫌疑人如同受惊的鸟雀，同时抬头。
他没有任何开场白，没有任何缓冲，冰水淬过似的目光直接钉在助理秦露毫无血色的脸上。视线在接触到宋志明那双洞穿一切的眼睛时，不受控制地蜷缩了一下。
“秦露助理，”宋志明的声音平直得没有一丝起伏，“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在昨天晚上20:21分，会出现在泳池侧门附近的监控范围里，并且处理掉了托盘里仅存的几支装饰冰锥？”
“我……”秦露脸上残存的最后一点镇定如同薄冰般裂开缝隙。她的嘴唇嚅动了一下，想说什么，身体却微微向后倾去。
“你保留着她手机里的自杀录音？遗言？”宋志明的语速陡然加快，字字如刀，“那你知不知道，从20:20开始，也就是你处理掉所有冰锥的时间之后，洛薇的个人手机就被锁进别墅前厅的保险柜？”他逼近一步，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骤然冻结。
“录音是你伪造的。遗言是你伪造的。你处心积虑地处理掉那些冰锥，只因为其中一支沾着她的血、她的DNA！它本该在宴会结束后才被统一丢弃，但你等不及了！你无法忍受它在现场多留一秒！你要把它彻底毁灭在其他垃圾里！”宋志明冰冷的声音在房间里爆炸开。
“我没有！”秦露的尖叫同时爆发，带着失控的凄厉，“她该被毁掉！她早就该毁掉了！那些录音……那些造假账的证据……我都录下来了……她都知道了！她昨晚就准备在生日会上公开所有的账目……她会毁了我的一切！还有洛薇！洛薇她也得是完美的！不能有污点！她亲口说要毁了所有把柄！”她的脸因为极致的恐惧和疯狂而扭曲变形，声音破碎不堪，眼泪疯狂涌出，“她那样的人……就该有个完美的谢幕……她的死……也必须是完美的……干净的！我只是……”
她猛地抬起通红的双眼，带着一种无法理解的狂热和委屈，扫过经纪人、男友、妹妹：“是你们……是你们所有人！都是你们逼她……我……我是在帮她！保住她的完美！”
周围一片死寂，只有秦露破碎的呜咽在回荡。经纪人姜源像是一下被抽去了骨头，瘫软在沙发上，布满血丝的眼睛茫然地睁着；男友杨哲紧紧闭上眼，那张冷静自持的脸上，肌肉在痛苦地抽搐；妹妹林月则死死咬住下唇，鲜血渗出来竟浑然不觉，失焦的瞳孔中映不出任何倒影。
宋志明在泳池边的冷风中站定，目光落在水面下。水流温柔地晃动着他模糊的倒影。
凶手已然落网，动机昭然若揭。
但他没有走开。
池水倒映着上方悬垂的巨大水晶吊灯。宋志明仰起头，看向那繁复冰冷的水晶，视线在最中央处的一个特殊构造上反复停留——那并非纯粹的装饰。
忽然，一个细微的异常在脑中轰然点亮。他猛地弯腰，手掌毫不犹豫地探入冰冷的池水中，向着发现洛薇尸体时的确切位置摸索，水下的指尖掠过光滑的瓷砖……在靠近那个位置的池壁下方某处，手指触到了一个坚硬细小的突出物。他用尽全力向下一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