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苏强往前逼近一步,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姐,你别给脸不要脸!我结婚可是大事,我要是娶不上媳妇,我们苏家就断后了!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我后退一步撞到茶几,后腰磕在桌角上,疼得眼前发黑。

但更疼的是心里那块地方,从小到大被忽视、被指责、被当作弟弟附属品的委屈,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爸到底怎么了?”

我死死盯着刘桂芬的眼睛,“你先把他的病历原件给我,我现在就请假回去带他看病。至于这钱,”我把文件夹抱在怀里,像抱着最后一点尊严,“一分都不会给你们。”

刘桂芬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她指着我的鼻子,手指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苏晚你个白眼狼!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铁石心肠的东西!你弟要是娶不上媳妇,你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都是你害的!”

苏强突然伸手来抢我的文件夹,我死死抱住,指甲掐进文件夹的塑料外壳里。

“滚。” 我说。

刘桂芬和苏强都愣住了。

“你们,” 我指着门口,声音不大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现在就从我家滚出去,不然我就报警了!”

刘桂芬反应过来,立刻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嚎啕大哭:“没天理啊!女儿长大了就不认爹娘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她的哭声尖锐刺耳,响彻在逼仄的出租屋里。

但这一次,我没有像小时候那样慌忙去哄,只是站在原地,看着这对血脉相连的亲人,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购房合同,小心翼翼地抚平褶皱,目光扫过茶几上的诊断书时,突然发现诊断书上的医院公章模糊不清,连个完整的院名都辨认不出。

“要么自己走,要么我报警。” 我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2 真相大白

刘桂芬的哭声在楼道里炸开时,我反手锁了门。

防盗链 “咔哒” 扣上的瞬间,她拍门的巨响震得门框都在颤。

“苏晚你个小贱人!” 她的指甲刮过门板,发出砂纸磨木头似的刺耳声响,“你不给钱就是要逼死你爸!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我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心脏跳得像要撞碎肋骨。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中介发来的消息:“苏小姐,明天上午九点记得带齐材料签正式合同。”

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半天,我回了个 “好”。

楼下的喧闹渐渐变成嘟囔,最后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清晨六点,我被手机铃声惊醒。

屏幕上跳动着 “老家邻居张婶” 的名字,我接起电话,那边传来压低的急促声音:“晚晚,你妈刚才来敲我家门,让我跟你打电话,说你爸病危……”

“张婶,”我打断她,喉咙干得发疼,“我爸是不是好好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张婶叹了口气:“你爸昨天还在村口跟人打麻将呢,赢了五十多块,笑得嗓门比谁都大。你妈拿着张单子跟他吵,说什么‘戏演砸了’……”

挂了电话,我坐在黑暗里笑出了声,眼泪却顺着脸颊往下淌。

二十年了,从苏强出生那天起,我就成了家里的二等公民。

他摔碎奶奶的玉镯,我被按在地上打;他偷卖家里的粮食换游戏币,我跪在祠堂替他受罚;就连我勤工俭学攒的学费,都被他们拿去给他买游戏机,还说 “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