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泽!他到底想干什么?!
巨大的渴望和一种被玩弄于股掌的愤怒瞬间淹没了林晚。她看着陈放放下文件,恭敬地退了出去,办公室厚重的门再次合拢,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声,以及角落里那个沉默矗立着的、通体漆黑的巨大保险柜。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和越来越狂暴的雨声中缓慢流逝。墙上的复古挂钟发出单调的“嘀嗒”声,每一次摆动都敲在林晚紧绷的神经上。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透,只有城市的霓虹透过雨幕,在办公室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扭曲变幻的光影。
陈放没有再出现。整层楼都陷入了死寂。顾承泽所谓的“紧急会议”显然是个托词,他在给她创造机会,或者说,在逼她做出选择。
去拿?还是放弃?
放弃?绝不!那是父亲的命!是林家沉冤得雪的唯一希望!
林晚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动作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高跟鞋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在空旷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她一步一步,走向办公室最内侧的那个角落。
那个保险柜比她想象的更加巨大、更加冰冷。通体哑光黑,厚重得如同堡垒的墙壁,冰冷的金属表面倒映出她苍白而扭曲的脸。柜门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个闪烁着幽绿色微光的电子密码盘,像一只冰冷无情的眼睛,漠然地注视着她。
林晚站在保险柜前,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冰冷的手指。窗外的雨声已经变成了倾盆之势,哗啦啦地砸在玻璃上,像是无数只手在疯狂地拍打,催促着她,也淹没着她急促的心跳和呼吸声。
父亲的忌日……
那个她每年独自在黑暗里咀嚼痛苦的日子,那个刻在她灵魂深处、永远不会褪色的日子——六月十七日。
0617。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密码盘冰冷的按键。每一个数字的按下,都伴随着一声轻微的电子音,在这死寂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如同丧钟的鸣响。
0……6……1……7……
最后一个“7”键被按下。
嘀——
一声短促的电子音响起。
林晚的心跳骤然停止,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那厚重的柜门。
一秒。两秒。
预想中的解锁声没有响起。密码盘上的幽绿色微光,倏地变成了刺目的、充满警告意味的——血红色!
错误!
冰冷的红光映在林晚骤然失色的脸上,像一道血淋淋的鞭痕。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冻僵了她的四肢百骸。
怎么会?!怎么会错误?!
父亲的忌日,她怎么可能记错?!那是她生命中最黑暗的日子,是刻骨铭心的痛!是六月十七日!0617!绝不会有错!
是陷阱!这果然是顾承泽精心设计的陷阱!他用六分仪扰乱她的心神,用日志作为诱饵,用她最深的痛苦作为密码的谜面,只是为了看她自投罗网,看她崩溃失态!
巨大的恐慌和被彻底戏耍的愤怒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勒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猛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衬衫。
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