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废弃的小学操场。
操场不大，塑胶跑道早就开裂翻卷，露出底下暗红色的渣土。中间是块坑坑洼洼的水泥地篮球场。四周的围墙还算完整，只有靠近大门口那边塌了一小段。操场一角，孤零零地立着一栋三层小楼，是以前的教师办公楼。楼看着挺结实，窗户玻璃大多碎了，黑洞洞的。
最打眼的是操场另一头，靠近围墙的地方，立着一个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铁架子。以前大概是用来挂国旗或者运动会的横幅的，现在像个巨大的、沉默的十字架杵在那里。
“就这儿。”我停下脚步。
“这儿？”张强环顾四周，有点懵，“姐，这地方…太空了吧？围墙还塌了块口子，不安全啊。”
“地方够大。”我指了指那栋办公楼，“楼能住人。围墙塌的口子，想办法堵上。”我又指了指操场中间的水泥地和那个大铁架，“空地够练。”
王小川小声嘀咕：“这…这地方，看着就渗人。姐，咱真能在这儿开…开武馆？”
我没回答他，径直走向那栋办公楼。门是那种老式的木头门，锁早就坏了，虚掩着。我推开门，一股浓重的灰尘和霉味扑面而来。
里面光线昏暗。一楼像是个大厅，散落着一些破烂的桌椅板凳。地上有拖拽的痕迹和干涸发黑的血迹。角落里，堆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破麻袋、烂拖把、几个瘪了的篮球。
我扫了一眼，没发现活物或者丧尸的踪迹。
“强子，小川。”我回头，“把一楼清出来。有用的留下，没用的扔外面。动作快点，天黑前得弄出个能待的地方。”
张强和王小川立刻应声：“好嘞姐！”“知道了姐！”
两人开始吭哧吭哧地干活。张强力气大，把那些笨重的破桌椅往门外拖。王小川忍着疼，清理小件垃圾。
我没闲着。放下沉重的背包，从里面掏出几瓶水和压缩饼干放在一边。然后走到操场中间那块相对平整的水泥地上。
地面很脏，积了厚厚一层灰土。我找了根断掉的拖把杆，开始在地上划拉。
先是一个大圈。然后在圈里，横平竖直地画线，分出一个个小格子。动作不快，但很稳。灰尘被划开，露出底下灰白的水泥地。
张强拖着一个破柜子出来，看见我的动作，好奇地问：“姐，您画啥呢？”
“桩位。”我头也没抬，继续画，“梅花桩。练下盘，练步法，练胆气。”末世里，跑得快、站得稳、反应快，比什么都重要。
王小川抱着一堆烂纸壳出来，也凑过来看：“梅花桩？电影里那种？在棍子上跳来跳去？”
“差不多。”我画完最后一笔，直起身，“没棍子，先在地上练。踩线，不能出圈。”我指着地上的格子，“一步错，摔下去，下面就是‘丧尸’。”我用脚点了点圈外的地面。
张强和王小川看着地上那清晰的线条和格子，又看看我，咽了口唾沫。这玩意儿看着简单，但想想在丧尸堆里踩错一步的下场……两人都觉得腿肚子有点转筋。
“先把地方收拾好。”我指了指办公楼，“晚上，教你们点保命的。”
一听晚上就教，两人立刻来了精神，干活更卖力了。
清理一直干到太阳西斜。一楼大厅总算清出了大概二十平米的空间，虽然还是脏，但至少能落脚了。我把背包里的东西拿出来，分给他们一人一袋压缩饼干，一瓶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