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她说。“不可能!我那晚在家!”
“可你电脑有上传记录。”她点开另一张图,“你上传那幅画的时间,是案发后两小时。而你画的,比尸体被发现还早。”
我脑子嗡地炸开。
“你是说……我去了现场?然后……画了它?”
“或者,”她缓缓说,“你画了它,所以它必须发生。”
我愣住。她的话像一把凿子,撬开我记忆的裂缝。
画先于现实。不是预言,不是巧合——是指令。我画下死亡,现实就必须执行。
她坐下,递给我一杯水。
“我查了你。”她说,“美术学院毕业,曾获校园漫画奖,题材是《七宗罪的现代演绎》。导师评价:‘才华横溢,但心理状态不稳定。’”
我冷笑:“所以我是疯子?”
“我不是下判断。”她平静地说,“但你童年,接受过心理治疗。医生叫闵世勋。”
我浑身一僵。那个名字,像一把锈刀,插进我脑海最深的角落。
“你怎么知道?”
“因为闵世勋,”她盯着我道:“是二十年前‘艺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我呼吸停滞。
那个案子,我听说过。七名受害者,被摆成经典名画姿势——《最后的晚餐》、《维纳斯的诞生》、《呐喊》……最后他在画室自焚,留下一幅未完成的画:画中是一个少年,正颤抖着作画,而画布上,是一张脸。
“警方说他死了。”我声音发抖。
“尸体严重烧毁,无法确认身份。”她说,“我们一直怀疑他没死。”
“所以……你是说,他现在在操控我?”
“我不知道。”她摇头,“但你在画的东西,和他当年的作案模式……太像了。”
我忽然想起什么:“你说监控里的人像我……可我有不在场证明。那天我整晚都在画画。”
“你确定?”她问,“你有没有……梦游过?”我沉默。
她拿出一份文件——我的医疗记录复印件。
诊断:解离性身份障碍(DID),童年创伤诱发。
“你十五岁那年,因‘夜间行为异常’住院两周。”她轻声说,“护士记录:你常在凌晨三点醒来,坐在病房地板上画画,画完后完全不记得。”我手抖得拿不住纸。
那些空白的夜晚,那些莫名完成的画,那些地板上的脚印……
原来不是幻觉。
是我,又不是我。是“画师”。她走后,我翻出旧相册。
在最底层,找到一张泛黄的照片——我七八岁,坐在画架前,手里握着炭笔,眼神空洞。
身后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手搭在我肩上,微笑。
闵世勋。照片背面,一行小字:“完美的画布,需要血来唤醒。”——M.S.H.
我盯着那行字,忽然听见耳边响起一个声音,低沉、温柔,像催眠:“画下去,远景。真实,才是艺术的最高形式。”
我猛地抬头。镜子里,我站在画板前,手握画笔,正在画第四幅画——
一个女人站在办公室窗前,窗外飘雪,桌上放着病历和一支沾血的铅笔。
她穿着风衣,短发,眼神锐利。是李熙云。我惊恐地扔掉笔,可画已近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