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跳骤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她顿了顿,“可你画的,比现场照片还详细。包括那些——我们从未公布的细节。”
我闭上眼。“你想干什么?”“我想见你。”她说,“为了林修。”
我猛地睁眼:“林修怎么了?”
“他昨晚在编辑部天台……坠楼了。”
“穿红雨衣。”
“手里握着一本漫画。”
“左脚鞋跟裂了。”
我握着手机,像握着一块烧红的铁。电话那头,她轻声说:“你画的第三幅画……已经开始了。”
3 画师与刑警
林修死了。
我站在他家楼下,抬头望着那栋灰白色的编辑部大楼,天台边缘的警戒线在风中飘荡,像一条褪色的红雨衣。雨还在下,和画里一样。我握着手机,李熙云的声音还卡在耳膜里,像一根冰冷的针:“你画的第三幅画……已经开始了。”
我没去现场。我不敢。我怕我站上去,会看见画中的构图——林修倒下的角度、雨滴的轨迹、红雨衣被风掀起的弧度——全都分毫不差。我怕我一看,就会笑出来。
就像我在剧院那幅画完成时,笑得停不下来。
我回到阁楼,门锁没坏,可屋内像被翻过。电脑开着,浏览器历史被清空,U盘插槽有轻微刮痕。有人来过。警察?还是“他们”?
我翻出备份硬盘,想找回那三幅画——可【梦魇剧场】文件夹消失了。所有原图、草稿、图层,全被删除,连回收站都没有。
但我知道它们还在。在我的脑子里。
我闭上眼,那女人在剧院倒下,老人在站台抽搐,林修在天台张开双臂——像一只不会飞的鸟。
我睁开眼,发现墙上不知何时多了几道划痕,用红笔画的,歪歪扭扭,拼成一个符号:那只闭着的眼睛。
和我在画上签的“签名”一模一样。
两天后,李熙云来了。
她没穿警服,一身黑色风衣,短发利落,眼神像手术刀,一进来就扫视整个房间,停在墙上的符号上。
“你画的?”她问。“我不知道。”我说实话,“我醒来就有了。”
她没笑,也没质疑。她从包里拿出平板,点开几张图——是剧院命案的现场照片,放大到指甲裂痕、玫瑰枯萎的瓣数、女人耳后的痣。
“和你画的一模一样。”她说,“但我们从未公开这些细节。”“我说了,我不是凶手。”
“我没说你是。”她盯着我,“但你在画发生之前,就画出了它们。这比凶手更可怕。”
我苦笑:“你觉得我是预知者?”
“我觉得你是共谋者。”她声音很轻,“不是主动的,而是被动的。你被某种东西……引导着画。”
我猛地抬头:“你知道‘画廊·暗室’?”她眼神一动:“你说什么?”
“一个暗网平台。”我嗓子发干,“它给我发委托,我画,然后人就死了。”
她沉默片刻,从平板调出一张截图——黑白监控画面,时间是剧院命案当晚23:17,一个模糊人影走进清洁工的公寓楼。那人穿着灰大衣,身形……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