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推开寝殿门。

坐在云榻上的墨言锡立刻起身迎来,却在靠近时猛地皱眉:「你饮酒了?」

我心想,既担心,为何半道传音符都不发一道?

我推开他欲扶的手,他却固执地搀扶。

待我在云榻坐定,他又殷勤捧来一盏醒神灵露。

我定定望着他:「你受伤了?」

他摇头,一脸茫然:「不曾。」

「那便将法衣脱了。」

他脸瞬间涨红,手指勾住法衣系带又放下,反复数次。

见他犹疑,我皱眉:「如今连赤身示我都不愿了?」

他不再犹豫,迅速除去外袍内衫。

眼前躯体肌理匀称,光洁如玉,哪有一丝魔气侵染的痕迹。

我瞪他:「下裳也褪。」

「这、这……」

「褪。」

他这才扭捏褪下。

我望着眼前泛起薄粉的他,忍无可忍将他推倒在云榻,撑着他肩头质问:「墨言锡,你到底怎么了?」

他错愕又羞赧:「我…我无碍啊。」

「那你证明给我看。」

在他慌乱眼神中,我意有所指地开口:「莫让我小瞧了你。」

墨言锡抬眼看我,喉结重重滚动。

我以为他又要退缩时,他大手却扣住我后脑,猛地吻了上来!

4

事实证明,男修不可轻易刺激。

不愿被我小觑的墨言锡,这一晚倾尽全力证明自己。

从最开始的生涩莽撞,到渐入佳境,他展示出的能力令我惊叹!

当时精疲力竭,无暇多想。

待到第二日腰酸腿软地躺在云榻上,种种疑点才浮上心头。

墨言锡昨夜不像双修多年的老手,倒像初尝滋味的雏儿。

无章法,无技巧。

布隔音结界时手抖,寻不准位置,初次还险些未能尽兴。

我当时险些一脚将他踹下云榻,但见他额角汗湿、双眼泛红,还是忍了。

虽然后来渐复水准,但……

太蹊跷了。

一个纯熟的道侣,怎会一夜之间技艺尽失?

我想了又想,难以索解。

被我反复琢磨的道侣推门而入。

他穿着素色寝衣,发梢微湿,额前碎发垂落,平添几分未经世事的少年气。

我望着他,只觉熟悉又陌生。

墨言锡在云榻边坐下,端着一碗玉露羹,温声道:「饿了吧?先喝点垫垫。」

「喂我。」我懒声道,「手乏了。」

他耳尖迅速泛红,仍镇定地执起玉匙,喂到我唇边。

露羹温热适中,偏忘了放清心蜜。

我暗暗留意。

墨言锡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放蜜这等小事他从不曾忘。

疑云更浓。

我咽下几口寡淡的露羹,盯着他红透的耳廓,终于开口:「脸红什么?」

墨言锡垂眼,低声:「衣裳…乱了。」

我低头。

寝衣是他事后为我披上的薄纱罩衫,带子松垮,一边滑落肩头,露出颈间点点痕迹。

我更莫名:「乱便乱了。」

他抬手将带子拨正,神色端正,动作小心翼翼。

我覆住他的手,迫使他掌心贴在我肩头:

「道侣之亲,有何不敢?」

墨言锡慌乱地眨眼。

我心中怪异更甚:「你究竟怎么了?不敢亲,不敢近,如今倒像是换了个人,你当真是我道侣墨言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