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寝殿门。
坐在云榻上的墨言锡立刻起身迎来,却在靠近时猛地皱眉:「你饮酒了?」
我心想,既担心,为何半道传音符都不发一道?
我推开他欲扶的手,他却固执地搀扶。
待我在云榻坐定,他又殷勤捧来一盏醒神灵露。
我定定望着他:「你受伤了?」
他摇头,一脸茫然:「不曾。」
「那便将法衣脱了。」
他脸瞬间涨红,手指勾住法衣系带又放下,反复数次。
见他犹疑,我皱眉:「如今连赤身示我都不愿了?」
他不再犹豫,迅速除去外袍内衫。
眼前躯体肌理匀称,光洁如玉,哪有一丝魔气侵染的痕迹。
我瞪他:「下裳也褪。」
「这、这……」
「褪。」
他这才扭捏褪下。
我望着眼前泛起薄粉的他,忍无可忍将他推倒在云榻,撑着他肩头质问:「墨言锡,你到底怎么了?」
他错愕又羞赧:「我…我无碍啊。」
「那你证明给我看。」
在他慌乱眼神中,我意有所指地开口:「莫让我小瞧了你。」
墨言锡抬眼看我,喉结重重滚动。
我以为他又要退缩时,他大手却扣住我后脑,猛地吻了上来!
4
事实证明,男修不可轻易刺激。
不愿被我小觑的墨言锡,这一晚倾尽全力证明自己。
从最开始的生涩莽撞,到渐入佳境,他展示出的能力令我惊叹!
当时精疲力竭,无暇多想。
待到第二日腰酸腿软地躺在云榻上,种种疑点才浮上心头。
墨言锡昨夜不像双修多年的老手,倒像初尝滋味的雏儿。
无章法,无技巧。
布隔音结界时手抖,寻不准位置,初次还险些未能尽兴。
我当时险些一脚将他踹下云榻,但见他额角汗湿、双眼泛红,还是忍了。
虽然后来渐复水准,但……
太蹊跷了。
一个纯熟的道侣,怎会一夜之间技艺尽失?
我想了又想,难以索解。
被我反复琢磨的道侣推门而入。
他穿着素色寝衣,发梢微湿,额前碎发垂落,平添几分未经世事的少年气。
我望着他,只觉熟悉又陌生。
墨言锡在云榻边坐下,端着一碗玉露羹,温声道:「饿了吧?先喝点垫垫。」
「喂我。」我懒声道,「手乏了。」
他耳尖迅速泛红,仍镇定地执起玉匙,喂到我唇边。
露羹温热适中,偏忘了放清心蜜。
我暗暗留意。
墨言锡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放蜜这等小事他从不曾忘。
疑云更浓。
我咽下几口寡淡的露羹,盯着他红透的耳廓,终于开口:「脸红什么?」
墨言锡垂眼,低声:「衣裳…乱了。」
我低头。
寝衣是他事后为我披上的薄纱罩衫,带子松垮,一边滑落肩头,露出颈间点点痕迹。
我更莫名:「乱便乱了。」
他抬手将带子拨正,神色端正,动作小心翼翼。
我覆住他的手,迫使他掌心贴在我肩头:
「道侣之亲,有何不敢?」
墨言锡慌乱地眨眼。
我心中怪异更甚:「你究竟怎么了?不敢亲,不敢近,如今倒像是换了个人,你当真是我道侣墨言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