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你在哪?回家吧,爸妈都很担心你。」
「担心我?」我嗤笑一声,「是担心我这个会下金蛋的母鸡飞了,还是担心他们的宝贝安安受了委屈?」
林澈被我噎了一下,沉默了片刻,才艰难道:「我知道,昨天的事是我们不对。我们……我们都没想到。安安她……她已经被爸关了禁闭,妈也病了。」
他又开始打亲情牌了。
用赵文慧的病来道德绑架我。
「她病了就去看医生,找我没用,我又不是华佗。」我语气冰冷。
「林微!」林澈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压抑的怒气,「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我打断他,「林澈,你扪心自问,从我回来的第一天起,你有把我当成你的亲妹妹吗?」
「在我被林安安泼红酒的时候,你让我给她道歉。」
「在我说出真相的时候,你指责我玩弄把戏。」
「现在,你又想用『家人』这个词来绑架我?」
「收起你那套吧,我听着恶心。」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拉黑。
世界清静了。
可没过多久,酒店房间的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沈聿之的人,打开门,看到的却是赵文慧那张憔悴又难堪的脸。
她站在门口,身后没有跟任何人,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像是来探病的普通母亲。
「微微,」她看着我,眼眶泛红,「妈妈给你炖了汤,我们……能谈谈吗?」
我没有让她进门。
就让她站在走廊里,隔着一道门槛,看着我。
「赵女士,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微微,别这样叫妈妈,」赵文慧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是妈妈不好,是妈妈对不起你……」
她开始细数自己的悔恨,说她当年是怎么不小心弄丢我的,这些年又是怎么日夜思念,又是怎么把林安安当成我的替身来疼爱。
说得声情并茂,感人肺腑。
如果是在昨天之前,我或许会动容。
但现在,我只觉得无比讽刺。
「说完了吗?」我等她哭诉的间隙,冷冷地问。
赵文慧愣住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
「说完了就请回吧。」我准备关门。
「等等!」她急了,一把抵住门,「微微,安安她……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还拿刀片……」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眼里的焦急和心疼不似作伪。
我心中冷笑。
看,绕了一大圈,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她的宝贝安安。
用自残来博同情,逼我就范,这倒是很符合林安安的作风。
「她想死,就让她去死。」我面无表情地说道,「反正你们林家也不缺女儿,不是吗?」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赵文慧浑身发抖,手里的保温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汤汁洒了一地。
她指着我,眼神里满是痛心和失望。
「林微,我真是没想到,你在乡下那么多年,竟然变成了这副冷血无情的模样!安安再怎么说,也陪了我们十八年!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狠心?」我终于被她这番颠倒黑白的话气笑了。
「我冷血无情?赵女士,你是不是忘了,是谁被扔在外面自生自灭了十八年?是谁一回来就要被逼着给鸠占鹊巢的人让位?是谁被当众羞辱,你们却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