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雯看到他，微微一笑，走了过来。"等很久了？"
程远站起身，笨拙地差点碰倒茶杯。"刚到不久。"
苏雯在他对面坐下，程远注意到她的手腕比三年前更细了，锁骨也更加突出。她瘦了很多，但眼睛依然明亮有神。
"你看起来...很好。"程远说，感觉自己的开场白蠢透了。
苏雯笑了笑，眼角浮现出细小的纹路。"你也是。工作还顺利吗？"
"还行，就是普通社畜的生活。"程远给她倒了杯茶，"你呢？还在原来的公司？"
苏雯摇摇头。"去年辞职了，现在在一家小设计工作室做自由职业。"
"为什么辞职？你不是很喜欢那份工作吗？"
苏雯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低头抿了口茶。"有些事...改变了我的想法。"她转移话题，"你点菜了吗？"
程远意识到她不想谈这个，便顺着她的意思开始点菜。他记得苏雯爱吃虾饺和叉烧包，特意点了这些，还加了几个招牌菜。
"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苏雯轻声说，不是疑问句。
程远的心脏漏跳一拍。"有些习惯...很难忘记。"
菜上来后，他们聊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共同朋友的近况，城市的变化，最近看的电影。气氛比程远预想的要轻松，苏雯偶尔会笑，那种笑声像风铃一样清脆，让程远想起他们刚认识的时候。
"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苏雯突然问，"也是在粤菜馆，不过是那家很便宜的小店。"
程远当然记得。那天他紧张得把茶水洒在了裤子上，苏雯不但没笑话他，还把自己的围巾借给他遮挡污渍。那条围巾他保留了好几个月才舍得还给她。
"那家店去年关门了。"程远说，"老板回老家带孙子去了。"
"真可惜，他们家的流沙包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苏雯夹了一个虾饺，小口咬下，"这家的也不错。"
程远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苏雯吃东西总是很专注，像在品尝什么珍馐美味，即使是最普通的食物也能让她露出满足的表情。
"苏雯。"程远放下筷子，鼓起勇气问道，"这三年...你过得好吗？"
苏雯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慢慢放下筷子。"还行吧。工作，生活，没什么特别的。"她抬起头，直视程远的眼睛，"你呢？有新的...女朋友了吗？"
程远摇摇头。"没有。你呢？"
"也没有。"苏雯微微一笑，"看来我们都不太擅长这个。"
程远不知道该如何解读这句话。是讽刺吗？还是某种暗示？他决定冒险一试。
"我后悔了。"他突然说。
苏雯愣住了。"什么？"
"三年前...我说我不爱你了。"程远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那是我这辈子说过的最大的谎言。"
苏雯的眼睛瞬间湿润了，她迅速低头，假装整理餐巾。"程远，别这样..."
"我知道我没资格说这些。"程远继续道，"是我先放弃的，我活该。但昨晚看到你...我才意识到这三年来我一直在自欺欺人。"
苏雯抬起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为什么现在说这些？"
"因为我害怕再次错过你。"程远的声音微微发抖，"我知道可能太迟了，但...我想再试一次。"
苏雯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滑过她苍白的脸颊。"你知不知道这三年我有多恨你？"她轻声说，"恨你就那么轻易地放弃了我们，恨你说不爱就不爱了，恨我明明知道你在撒谎却还是放你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