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的心像被撕裂一般疼痛。"对不起。"他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最可笑的是，"苏雯擦了擦眼泪，"我居然还留着你的电话号码，即使换了手机也一直存着。每次看到陌生来电，我都会想是不是你..."
程远伸出手，轻轻覆在苏雯的手上。她的手冰凉而颤抖。"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吗？"
苏雯沉默了很久，久到程远以为她要拒绝了。然后她轻轻翻转手掌，与他十指相扣。"我们慢慢来，好吗？这次...别再轻易放弃了。"
程远感到一股暖流从心底涌出，他紧紧握住苏雯的手，仿佛抓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我保证。"
离开餐厅时，外面又下起了小雨。程远撑开那把黑伞，苏雯自然地靠近他，两人的肩膀轻轻相碰。雨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像某种轻柔的音乐，程远希望这条路能长一点，再长一点。
"我送你回家。"他说。
苏雯点点头，报出了一个地址——不是他们曾经同居的那个小公寓，而是一个程远不熟悉的小区。
出租车在雨中行驶，苏雯靠在窗边，看着外面模糊的灯光。程远偷偷看着她侧脸的轮廓，想起无数个他们共度的雨夜，苏雯总是喜欢窝在他怀里听雨声，说那是世界上最安心的声音。
"到了。"苏雯轻声说。
车停在一栋普通的住宅楼前。程远坚持送她到门口，两人共撑一把伞走在小区的小路上。
"要...上来喝杯茶吗？"在单元门前，苏雯犹豫地问。
程远知道这是个考验，如果他答应得太快，可能会显得轻浮；如果拒绝，又可能让她误解。"下次吧，"他温和地说，"今天已经够晚了。"
苏雯似乎松了口气，又似乎有些失望。"那...晚安，程远。"
"晚安。"程远犹豫了一下，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明天见？"
苏雯微笑着点点头。"明天见。"
程远看着苏雯走进单元门，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才转身离开。雨已经停了，但他仍然撑着伞，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今晚的魔力。
接下来的几周，程远和苏雯开始了小心翼翼的重新接触。他们一起吃饭，看电影，偶尔周末去郊外散步。表面上看，他们就像任何一对刚开始约会的情侣，但程远能感觉到苏雯的保留，她还没有完全对他敞开心扉。
一个周六的下午，程远帮苏雯搬家——她的租约到期了，房东要卖房子。打包时，程远在一个纸箱底部发现了他们曾经的合照，被小心地用软布包裹着。
"你还留着这些。"他轻声说，拿起其中一张——是他们第一次去海边，苏雯穿着白色连衣裙，笑得灿烂。
苏雯走过来，接过照片，手指轻轻抚过表面。"我留着所有和你有关的东西。"她平静地说，"信件，电影票根，你送我的小礼物...甚至你落在我那的一件旧T恤。"
程远的心揪紧了。"为什么？"
"因为..."苏雯深吸一口气，"因为我知道你撒谎。我知道你还爱我，就像我还爱你一样。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这是他们重逢后第一次直面三年前的分手。程远感到喉咙发紧。"我当时...失业了，存款快用完了，而你的事业正在上升期。我看着你每天加班到深夜，看着你为我们的未来拼命工作...我觉得自己是个负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