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从黄昏开始就一直在下,把宫殿的院子变成了一面黑镜。墙壁上的火把随着每一滴的滴落而发出嘶嘶声,它们的火焰颤抖着,仿佛害怕即将发生的事情。里面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香水和熏香——宫廷微弱地试图掩盖大厅里萦绕的血腥味。
瑟蕾雅夫人站在高桌前,披着深红色的丝绸,双手轻轻地放在摄政王椅子的雕刻扶手上。她还没有加冕,但每个仆人都鞠躬,就好像她已经戴上了王冠一样。她的眼睛,绿色如抛光的玉石,在大门打开时弹向它们。
凯尔勋爵大步走了进来,他的靴子在马赛克地板上留下了湿漉漉的印记。他的斗篷被雨水深深地垂下来,但他臀部的钢铁闪闪发光,涂了油,准备就绪。宫廷窃窃私语——当凯尔出现时,他们总是窃窃私语。战争英雄,女王宠爱的将军......以及与塞雷尼亚同床共枕三年的男人。
“我的摄政王夫人,”凯尔说,微微鞠躬。“军队是忠诚的。大门是安全的。这座城市是你的。
房间里静止了下来。
瑟蕾雅的嘴唇弯曲成一种可以称为微笑的东西——冷酷、精打细算,非常适合这一刻。“我们的,凯尔。这
“是的,”他说,尽管他的目光在她身后空荡荡的王座上停留了太久。
她曾经答应过他一次,在烛光下低声说他会在她身边统治,他们的手紧握在王冠上。但承诺在政治中是货币——而她的承诺早已花光了。
“把他带过来,”她命令道。
两名警卫拖着一个被锁链绑住的男人。他的脸色苍白,长袍被雨淋湿了。被废黜的国王——她的兄弟——跌跌撞撞地对着火炬眨了眨眼。凯尔的下巴紧绷了起来。
“你告诉我,”凯尔轻声说,“他的性命会保住的。
“我告诉过你了,”瑟蕾雅回答道,她的声音像披在钢铁上的丝绸一样流畅,“你需要听到的。
有那么一会儿,凯尔的手在他的剑附近抽搐了一下。法庭屏住呼吸。
然后瑟蕾雅抬起了手,凯尔还没来得及再次说话,守卫就发动了攻击。钢铁闪过。国王的尸体倒在地上,一片深红色的水池在瓷砖上蔓延开来。
大厅里一直寂静无声——除了雨水打在窗户上。
“你现在为我服务,凯尔,”瑟蕾雅说。“不是王座。
尽管他的眼中燃烧着愤怒,他还是鞠了一躬。慢慢。深深。因为在那一刻,他明白了——她不仅夺走了王位,还夺取了他的选择、他的未来和他的忠诚......并把他们都束缚在她的意志之下。
国王去世后的第二天晚上,宫殿似乎安静了
凯尔独自站在战室里,王国的地图在他面前展开。蜡烛低沉地燃烧着,蜡像苍白的血一样流过抛光的桌子。他沿着东部边境划出一条线,到达远处仍然忠于他的堡垒——或者至少,忠于他们认为他仍然是那个人。
他身后的脚步声。柔软,深思熟虑。瑟蕾雅没有进入房间——她到达了。
“你还醒着,”她说,她的语气温柔得像匕首的爱抚。今晚她穿了黑色衣服,颜色像影子一样紧贴着她。
凯尔没有抬头。“摄政王应该知道她的军队状况。”
她慢慢地绕着他转,手指沿着桌子边缘拖着。“我的军队,”她纠正道,不是尖锐的,而是带着某人重塑现实本身的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