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镇北将军裴琰。"他掐着我腰的手加重力道,"携夫人回府。"

我转头看他染血的侧脸,突然明白这场戏要演给谁看。当城门守将举着火把靠近时,我软软倚进裴琰怀里:"夫君,妾身好冷..."

火光映亮裴琰一瞬错愕的表情,随即化作意味深长的笑。他解下大氅裹住我,在众目睽睽下吻了我沾血的额角:"回府给夫人熬姜汤。"

马蹄踏过青石长街,我在他心跳声中听见低语:"小狐狸,我们这出戏,可得唱到阎罗殿了。"

第四章 虎穴周旋

将军府的青砖地比想象中更冷。

我跪在正堂中央,湿嫁衣在地面洇出暗红水痕。裴琰高坐上首,已换下染血的铠甲,墨蓝常服衬得眉间戾气更重。医女正为他包扎肩上箭伤,白布缠过贲张的肌肉时,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看够了?"

茶盏搁在案上的脆响让我一颤。裴琰挥手屏退左右,靴底碾过地面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他掐着我下巴迫我抬头,药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沈家庶女,年十七,生母为浣衣婢,五年前投井。"他拇指擦过我结痂的颈侧伤口,"本将说得可对?"

我瞳孔骤缩。这些连沈府下人都未必记得的细节,他竟如数家珍。

"将军既查过我,就该知道——"

"本将查的是沈瑶。"他突然拽开我衣领,锁骨下淡红胎记暴露在烛火中,"谁知逮着只偷梁换柱的小野猫。"

门外传来三更梆子声。我趁机抓住他手腕:"将军若肯替我娘申冤,民女愿做您在沈府的内应。"掌心触到他脉搏时,竟比想象中急促。

裴琰突然低笑出声。他抽回手,从案头取来一封朱漆密函:"看看这个。"

信纸展开的瞬间,我浑身血液都结了冰——这是北狄可汗亲笔,承诺助三皇子夺嫡后割让北境三州,落款处赫然盖着沈家私印。

"你爹把沈瑶许给我,是为偷虎符。"裴琰抽走信纸,火光舔舐着吞没罪证,"没想到送来个更棘手的。"

我盯着他腰间若隐若现的刀柄,突然福至心灵:"将军留我性命,是要用我对付三皇子?"

铜漏滴到第十声时,裴琰忽然将我打横抱起。他踹开内室雕花门,在众目睽睽下把我扔进锦被堆里:"夫人受惊了,好生歇息。"

门闩落下的瞬间,他俯身在我耳边低语:"明日卯时,我要看到沈家近三年盐铁账目。"温热呼吸拂过耳垂,"做得到,你娘的案子重审。做不到..."腰间匕首被抽走,冰凉的刀背划过脖颈,"送你母女团圆。"

第五章 夜阑私语

我在寅时就被噩梦惊醒。

梦里嫡母将甜汤灌进娘亲喉咙,井口月光碎成裴琰刀上的寒芒。翻身时碰倒案头药瓶,才发现枕边不知何时多了盒玉容膏。

"将军寅时来过。"小丫鬟战战兢兢地递上热帕子,"说...说夫人若醒了,就去书房伺候笔墨。"

铜镜里映出我颈间淤青。玉容膏抹上去时凉丝丝的,竟与昨日裴琰给我手腕涂的药膏同一种香。这个发现让我心头莫名一跳。

书房比想象中更杂乱。北境舆图铺了满案,朱砂标记的布防点连起来,恰是沈家私盐运输的路线。我正比对账册,门外突然传来铠甲相击声。

"找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