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
"三！"
我被推出屏风的瞬间，看见裴琰挥刀斩断两枚射向我的弩箭。廊下黑影重重，我咬牙扑向记忆中西侧门的位置，却被门槛绊倒。腥热的血溅到脸上时，一柄长刀正向我心口刺来——
"铛！"
玄甲身影鬼魅般挡在前方，裴琰反手削飞偷袭者的头颅。他踹开厢房拽我进去，背后木门立刻扎满箭矢。
"沈家派来的死士。"他甩去刀上血珠，"你爹连亲生女儿都杀？"
我盯着他甲缝里渗出的血："将军不也在查自己岳父？"摸向袖袋时心下一沉，"信物不见了..."
裴琰突然掐住我后颈迫我抬头。窗外火光映亮他眉骨旧伤，也照见床底露出的半截鎏金匣——正是我出嫁前藏在嫁妆箱中的密匣。
"民女愿与将军做笔交易。"我挣开他的手爬向床底，"沈瑶早与三皇子私定终身，嫡父要用她笼络您这三十万边军..."
匣子开启的瞬间，裴琰瞳孔骤缩。里面静静躺着沈瑶与三皇子的定情玉佩，以及半页染血的北狄王庭密函。
"继续。"他声音里淬着冰。
"将军娶沈瑶是为查沈家通敌证据，而我知道所有密账藏在哪。"我咽下喉间血腥气，"作为交换，求将军..."
门外突然传来撞门声。裴琰一把将我推到身后，长刀横劈，第一个冲进来的黑衣人应声倒地。更多敌人涌进来时，他反手抛给我一把匕首。
"活着出去。"他背对着我杀入敌群，"再谈你的条件。"
第三章 夜雨同舟
匕首插进第三个刺客眼眶时，我满手黏腻分不清是血是雨。裴琰在前方开道，玄甲已染成暗红。拐过回廊突然脚下一空，被他拦腰抱起跃下台阶。
"抱紧！"
耳边风声呼啸，我们坠入冰冷的湖水中。箭矢入水的波纹在头顶交织，裴琰拖着我潜向湖心亭。浮出水面时，他肩甲缝隙正汩汩冒血。
"将军受伤了..."
"死不了。"他撕开袍角草草包扎，目光落在我浸湿的袖袋上，"你刚才想求什么？"
雨幕模糊了远处厮杀声。我抹了把脸上的水，从贴身小衣里取出油纸包："求将军替我娘讨个公道。"油纸展开，露出半块发黑的银锁片，"七年前她不是失足落井，是被嫡母..."
裴琰突然捂住我的嘴。亭外芦苇丛中，两点寒芒正破雨而来。他抱着我翻身入水，弩箭擦着耳际射入亭柱。再浮起时，他单手划水带我游向岸边柳林。
"沈微。"他在我耳边低语，气息烫得惊人，"本将要你三更死，阎王不敢留你到五更——现在，你的命是我的了。"
柳林深处拴着匹黑马。裴琰将我抛上马背，自己却踉跄了一下。我这才发现他后心插着半截断箭。
"将军！"
"闭嘴。"他翻身上马扯紧缰绳，"抱稳了。"马鞭破空声中，他胸膛贴着我后背剧烈起伏，"记住，从现在起你是沈瑶。"
暴雨冲刷着官道，我反手摸到他腰间渗血的绷带："为什么帮我？"
"帮你？"他在颠簸中冷笑，"本将要的是沈家九族的人头。"马匹跃过沟壑时，他手臂紧紧箍住我的腰，"至于你...且看你能翻出什么浪来。"
远处城门火光渐近，裴琰突然咬住我耳垂："叫夫君。"我僵住瞬间，听见守城士兵的喝问声。
"来者何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