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地好一顿拒绝：“使不得使不得！”
娘娘也笑，笑地露出她嘴角的小痣：“使得的使得的。”
我许久没见到娘娘笑得这样开心了，大着胆子恃宠而骄，端着虚架子：“知意，见到皇后娘娘还不拜见～”
知意是皇后娘娘的闺名。
从前的皇上最爱这样唤她。
3.
皇后娘娘的笑容渐渐淡了。
我知道我说错话了。
连忙哄她：“娘娘，奴婢嘴巴快，奴婢知罪。娘娘罚奴婢这张嘴吧。只求娘娘还让奴婢跟着您吃好的。”
娘娘真的很好哄。
我只需要撒撒娇，她就笑了。
阿莲常说我笨，可我这么笨的人都会的法子，从小五六个帝师围着的皇帝却不会。
不对，其实他是会的，只是不屑于做罢了。他娶了娘娘来做皇后。
然后就再也没有踏足过凤鸾殿。
皇后娘娘盼啊盼，盼了整整半年，他才来了一次。
那一夜，他揽着娘娘说了好多酸话，堂堂九五之尊，压着嗓子暧昧不清地说软话，连我和阿莲都骗了过去。
何况从来不把人想坏的娘娘。
我们都轻而易举地原谅了皇帝。
直到第二天，那个叫做沈清鸢的女人提着剑闯了进来。
指着娘娘口无遮拦地大骂。
后来又找准皇帝赶来的时机，拽着娘娘的手，自己捅了自己一剑。
不致命，但足以撕破一些东西。
原来这个后位，本来是沈清鸢的。
原来和皇帝青梅竹马的，从来不止娘娘一个。
原来真正两心相许的是他们。
原来我的娘娘，遇人不淑。
4.
明明皇帝什么都看见了，他也看清楚了，可他还是罚娘娘禁足。
我们娘娘，曾经是许府最受宠爱的大小姐，现在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全世界最美好的词都可以安在她身上。
可偏偏皇帝给她安上的，是“毒妇”二字。
笑话。
娘娘被禁足之后，三公主也不许来探望。
安贵妃带着三公主在凤鸾殿门前掉眼泪，要我传话问娘娘该怎么办。
“罢了。”娘娘擦眼泪的手是向上的，“我何苦自轻自贱去求他。”
我，阿莲，安贵妃，三公主，我们都明白了。
欲加之罪，娘娘不愿费力自证，更不屑去求人。
于是她被禁足了整整两年。
这两年倒是安静，我和阿莲成天想着法子哄娘娘高兴，三公主也在皇帝看不见的时候悄悄进出。
娘娘虽然出不去，但是有我呀。
我成日里往外跑，把满宫的趣事都记在脑子里，记不住地就写在手上，一件一件讲给娘娘听。
那日盛气凌人的沈清鸢费尽心机也就只做了淑妃，后来也被禁了足，失了宠。
“帝王的宠爱，不过如此。”三公主小小年纪，老神在在。我们都被逗笑了。
这样的日子其实也挺好的。
被我挑起伤心事的娘娘，又被我轻而易举地哄好，我们一起坐在屋檐下，等着去安贵妃那里“觅食”的三公主回来。
“阿荷，这样一辈子，也不算白活。”娘娘拂过我的鬓发，轻声感慨。
是啊。
有娘娘，有阿莲，有三公主这个开心果。真好。
5.
娘娘终究还是抛下我一个人走了。
我靠在娘娘身上，感受她渐冷的体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