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们欺负我。”我等了许久，只等来公公的又一个巴掌。
没有三公主和我拌嘴了。
没有阿莲捧腹大笑了。
皇后娘娘也不会笑着给我们解围了。
但我要为她们讨个说法，我直视着皇帝的眼睛问他可知罪。
“朕，错了。”他终于承认。
我笑了起来，笑得肚子都疼。
早干什么去了。
可是这皇帝可能真的受了挺大刺激的，有些疯了。
我没能陪着娘娘一起走。反而成了皇帝的“荷贵人”。
满宫里都知道我是先皇后娘娘的掌事宫女。她们都说我卖主求荣。
不过无所谓了，因为但凡这样说过我的，被皇帝知道的，都已经成了死人。
安贵妃只是在家宴上瞪了我几下，就又变成安嫔了。
皇帝夜夜都宿在我宫里，人人都说皇帝中蛊了。
只有我知道，他夜里来我这里，只为了求我讲一讲先皇后故事。
他只有听着我断断续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讲些什么，才能入睡。
可笑，他难道也怕午夜梦回吗？讲着讲着，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皇上，楚云筝楚贵人和她的那位五公主，您还记得吗？”皇帝皱起了眉，在脑海里搜罗许久，终于搜罗出这样一对母女：“朕记起来了，怎么了？”
“您当年可是为了她们，命安嫔给先皇后的三公主下毒啊。”
“您忘了吗？”
你怎么能忘呢。
你怎么敢忘了呢？
皇帝落荒而逃。
第二天，源源不断的赏赐流水一般进到我的宫里。其中一枚珠花，和我当年玩闹间扯下来的三公主的那枚一模一样。
珠花旁边，并列着放着一根发钗。“这不是您和娘娘的定情信物吗？”
我把玩着发钗，这样小小的一个物件，竟然就锁了娘娘一辈子。
“是朕的错。”他轻飘飘的道歉，就算赔了娘娘一辈子。
6.
当初阿莲是哭着跑回来的。
“噗通”一下跪在娘娘面前时，头发全散了。
她捧着一方沾满血的手帕，那手帕上还绣着小海豹。
那是三公主的帕子。
阿莲也不住地呕血。“安——”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直直地栽倒在我怀里。
皇后娘娘险些晕过去。
“阿莲！阿莲！”平日里一起的姐妹们替我接过阿莲。
慌乱间，我摸到三公主的手帕。
“娘娘——”我恨我平日里只知道嬉戏打闹，如今只能没头苍蝇似的去看娘娘。
娘娘脸上沾了血。
混着眼泪一起滴在我的手心。
“我出不去……”整整两年，她从未说过一个怨字。如今终于挣扎着喊了出来。“阿荷，我出不去！救救我的孩子啊——”
我从没有跑地这样快过。
从凤鸾宫到安贵妃那里需要半个时辰的路。
我和三公主嬉笑着走过很多次。这次只有我自己孤身一人。
我要接三公主回家。
7.
安贵妃呆呆地搂着三公主不愿放手。
嘴里还不住地唱着童谣。
见我来了，她眼里的泪汹涌而出。
一滴，一滴。“阿荷，三公主，睡着了。”安贵妃竖起手指，放在嘴边很小声地说，“别吵醒了她，一会又要给我们耍起床气了。”
她突然看着不断落下的自己的眼泪，皱着眉狠狠地扇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