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整理着衬衫的袖口，那件衬衫还是我买的。
“林婉如，学聪明点，服个软，对我们都好。”
他不再多言，拿起车钥匙就出了门。
我知道，他是用我的钱，去找那个“受了委屈”的白兮亦了。
婆婆的战场在亲戚群和邻里群。
她声泪俱下地控诉。
“我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娶了这么个丧门星！”
“我们周哲太可怜了，被这个疯女人逼得喘不过气！”
“她自己没父母，就嫉妒白兮亦单纯善良有双亲！”
在她嘴里，我成了嫉妒成性的疯子，周哲是可怜的受害者。
很快，我的手机被信息轰炸了。
“林婉如，夫妻哪有隔夜仇？快给周哲道个歉。”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男人要面子，你服个软怎么了？”
“做女人要大度，你这样会把周哲推远！”
那些曾夸我贤惠的亲戚，如今都成了审判我的法官。
我被彻底孤立，困在这个家里，呼吸都难。
傍晚，周哲带着嘲笑回来了。
他把手机丢在茶几上，按下功放。
白兮亦柔弱无辜的哭腔，清晰地传了出来。
“林婉如姐，你真的误会了……”
“我只是太崇拜周哲哥，他说去祭拜叔叔阿姨，我觉得他孝顺才陪他去的。”
“我没想到会让你这么生气，我现在好害怕，连门都不敢出……”
“你别怪周哲哥，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行，千万别跟他闹了，好不好？”
这个贱人，话说的可真是好听。
周哲很享受我此刻的狼狈，志在必得地看着我。
录音播完，他开了尊口。
“听到了？人家多懂事。”
“去给白兮亦道歉，给你妈道歉，我们还像以前一样过。”
他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像在审判。
“不然，就离婚。”
“我保证，让你净身出户。”
3
婆婆坐在主位上，像个垂帘听政的太后。
“下个月我六十大寿，要大办。”
我站在她面前，默不作声。
周哲坐在旁边，专注地削着苹果。
削好的苹果，他递给了身边的白兮亦。
见我没反应，婆婆继续下令：
“寿宴那天，所有亲戚朋友都会来。”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一个赎罪的机会。”
“当着所有人的面，给白兮亦敬茶道歉。”
她嘴角勾起残忍的笑。
“承认是你自己小心眼，冤枉了好人。”
白兮亦靠在周哲肩上，投来胜利者的眼神。
“做不到？”婆婆声音骤冷。
“就离婚。”
她欣赏着我煞白的脸，继续说道：
“我还能让你，再也进不去你爸妈那块墓地。”
“让你连个磕头的地方都没有！”
我猛地抬头，死死盯着她。
随后我看向周哲。
他正把切好的苹果，一块块喂进白兮亦嘴里。
他没看我，只淡淡地说：“妈为你好，总要有人低头。”
为了我好？
我看着他冷漠的脸。
终于明白，跟这群畜生讲道理，就是个笑话。
他们不要真相，不要和睦。
他们要的，是把我碾碎，踩进泥里，永世不得翻身。
我气得发抖。
但我低下头，让他们看不见我的脸。
婆婆满意地哼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