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直到"抢救无效"的那天,温景然拿着盖了章的死亡证明走到江时宴面前,声音疲惫而沉痛:【江先生,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江时宴的脸色瞬间惨白,他踉跄着后退一步,看着手术室紧闭的门,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最终却只是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沈青禾"被火化"的那天,江时宴没有出现。而此时,真正的沈青禾已经在温景然的安排下,搭乘最早一班国际航班,飞往了异国他乡。飞机起飞时,我看着舷窗外越来越小的城市,泪水无声滑落,再见了,江时宴;再见了,这段蚀骨的过往。

在国外的日子平静而缓慢。我在温景然早已安排好的公寓里休养,远离了江时宴的阴影,心脏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直到一个月后,持续的恶心反胃让我警觉起来。当验孕棒上出现两条清晰的红杠时,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我怀孕了,孩子是江时宴的。

那段日子,江时宴偶尔会回来,在我身上寻找苏清颜的影子,有过几次失控的温存。没想到,竟然会留下这个意外的结晶。

抚摸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我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这个孩子,是和那个男人唯一的牵连,可他也是无辜的。最终,母性战胜了一切,我决定留下这个孩子。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当护士将那个皱巴巴的小婴儿抱到我怀里时,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柔软。是个男孩,眉眼间竟有几分像我,也像江时宴,或许更像是……江时羽。我给孩子取名叫沈念安,希望我的时羽哥哥能一生平安顺遂,从此我有了真正的属于我的寄托 。

5

三年后,在国外的一个海滨小镇,我推着婴儿车在沙滩上散步,安安已经长成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小不点,正咿咿呀呀地指着海鸥。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而惬意。

我看着安安纯真的笑脸,觉得所有的苦难都值得了。我以为和江时宴的人生,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可不知道的是,在离开后的第三年,江时宴偶然间在老宅的池塘边找到了那个早已褪色的粉色蝴蝶结发带,也终于从苏家父母口中得知,苏清颜从小就有严重的恐水症,根本不可能下水救人。

真相像一把迟来的利刃,将他的世界彻底劈碎。他疯了一样寻找苏青禾"死亡"的蛛丝马迹,终于查到了温景然头上。

当江时宴拿着一张我在国外抱着孩子的照片,眼神猩红地站在温景然面前时,温景然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她在哪里?】江时宴的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血和泪,【我的儿子,在哪里?】

我在海滨小镇的平静生活,被一通越洋电话彻底打碎。

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的男声,语气焦灼,自称是市一院的护工,说父母在晨练时双双晕倒,现在重症监护室抢救,情况危急,让她立刻回国。

【我爸妈身体一直很好,怎么会突然……】握着手机的手指泛白,心跳骤然失序。三年来刻意与国内断了联系,只通过温景然偶尔得知父母安好的消息,此刻那点侥幸被恐慌撕得粉碎。

【沈小姐,您别管那么多了,快来吧,江先生已经垫付了所有费用,就在医院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