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我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上去。
说起来，好像是我是主他才是仆？
3
内室里，我手忙脚乱地铺着床褥，能感觉到他站在身后，目光如影随形。
铺好床，我转身低着头："大人，床铺好了。"
"嗯。"他应了一声，却没有动。
我悄悄抬眼，发现他正盯着我看，眼中带着几分探究："你很有趣。"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僵硬地站着。
"怕我，却又讨好我。"
他慢慢走近，"明明颤抖得像只兔子，却还敢直视我的眼睛。"
我下意识后退，后背抵上了床柱。
他伸手，冰凉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阿圆，你让我很好奇。"
我屏住呼吸，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今晚，"他收回手，"你睡外间。"
我如蒙大赦，连忙点头："是，大人。"
转身要走时，他又叫住我："阿圆。"
我僵住，缓缓回头："大人还有何吩咐？"
"明日..."他唇角微勾，"我要吃现摘的桂花做的糕。"
我心头一紧，这个季节，桂花早就谢了。
"怎么？"他挑眉，"做不到？"
我咬了咬唇拼命点头："做得到。"
他满意地笑了："去吧。"
我逃也似地离开内室，直到关上房门，才敢大口喘气。
外间没有床，我只能蜷缩在椅子上，听着内室传来的铁链声，一夜无眠。
天蒙蒙亮时，我轻手轻脚地出门，直奔后山。
深秋的山林里，我疯了似的寻找可能残存的桂花。
直到日上三竿，才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找到一株晚开的桂花树。
我小心翼翼地采摘着，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果然在这里。"
我猛地回头，看到他倚在不远处的树下，铁链缠在树干上，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大、大人..."我手一抖，刚摘的桂花撒了一地。
他缓步走近，弯腰拾起一朵桂花："这么听话？"
我不敢接话，只是低头继续摘花。
"阿圆。"他唤我。
我抬头，猝不及防地对上他的眼睛。
阳光下，他那完好的半边脸美得惊人，被毁的半边却依旧狰狞。
"你知道么？"
他把玩着手中的桂花，"你是第一个...不怕我这副模样的人。"
我愣住了。
在我记忆中，这个将来会血洗三州的魔头，此刻眼中竟闪过一丝落寞。
"我..."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干巴巴地说，"大人要的桂花...快摘好了。"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笑起来："回去吧。"
回程的路上，他走在我身后，铁链的声音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
我抱着满怀的桂花，心跳如雷。
4
到家后，我立刻开始做桂花糕。
他在院子里坐着，铁链拖在地上，目光却一直追随着我的身影。
当我把做好的桂花糕端出去时，他正望着远处的山发呆。
听到脚步声，他回头看我，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糕点上。
"尝尝？"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接过，咬了一口，眉头微皱："太甜。"
我心头一紧："我、我下次少放些糖..."
"不过，"他又咬了一口，"还算可口。"
我悄悄松了口气。
木门被轻轻叩响。
村长媳妇又来了。
"阿圆？"门外传来刻意压低的声音，"开开门，婶子给你送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