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科学？”我抓住了这个词，“是说，记忆可以像文件一样，被读取和写入吗？”
陈宇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不再是警惕，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探究。
“理论上，是的。”他低声说，“但技术还远未成熟，而且，涉及到的伦理问题……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说着“无法逾越”，可我知道，林振国早就跨过去了。我就是那个跨越鸿沟的证明。
那晚，我的个人终端收到一条匿名加密信息。
【不要相信任何人。你的记忆里有一个后门程序。代号：觉醒。启动密钥：你养母哼唱的摇篮曲。】
发信人，是陈宇。
2. 裂痕
摇篮曲？
我的指尖在冰冷的终端屏幕上颤抖。那首跑调的、被我珍藏在记忆深处的曲子，竟然是一个后门程序的密钥？
陈宇是谁？他为什么要帮我？他是“嵌合体计划”的参与者吗？如果是，他现在这种行为，无异于背叛。
我不敢立刻尝试。在这个被严密监控的庄园里，任何异常的行为都可能招来毁灭性的后果。我必须等待一个时机。
机会很快就来了。
苏瑶的病情又一次发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严重。她在花园里毫无征兆地倒下，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家庭医生和医疗团队紧急赶到，整个庄园都陷入了一片混乱。
林振国和李婉的注意力，第一次完全从我身上移开。
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戴上降噪耳机，将音量调到最大。然后，我靠在床上，闭上眼睛，努力在脑海中回溯那段被植入的、温暖的记忆。
养母坐在我的床边，轻轻拍着我的背，用她那五音不全的嗓音，哼唱着不成调的旋律。
【……月儿弯弯照九州，船儿摇啊摇……】
就是这个。
当我在心中默念出这句歌词时，一种奇异的感觉瞬间贯穿了我的大脑。像是有一把无形的钥匙，插进了一把生锈的锁，然后用力转动。
“咔嚓。”
剧痛传来，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在我的太阳穴里搅动。眼前不再是黑暗，而是无数飞速闪过的、由0和1组成的绿色数据流。
【后门程序“觉醒”已激活。】
【正在检索原始数据……检索失败，权限不足。】
【正在尝试破解第一层记忆防火墙……】
【警告！检测到非法入侵！系统正在追踪源头！】
我猛地睁开眼睛，浑身都被冷汗湿透。我失败了。不仅没能找回任何“真实”的记忆，反而触发了警报。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房间的门被粗暴地推开。
林振国站在门口，他的身后是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神情冷酷的保镖。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整个人都看穿。
“你做了什么？”他一步步向我逼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脏上。
“我……我什么都没做。”我蜷缩在床上，用尽全身的力气，扮演着一个被吓坏的、无辜的女孩，“我只是……有点不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