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他冷笑一声，一把夺过我的个人终端。他飞快地操作了几下，屏幕上立刻弹出了一个后台日志。那上面清晰地记录着几分钟前，我的大脑活动出现了剧烈的、非正常的波动。
“LY-02，你似乎比我想象的，要‘活泼’得多。”他第一次用那个编号来称呼我，语气里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我浑身冰凉。
原来，我的一切，甚至包括我的思想，都在他的监控之下。我自以为是的秘密行动，在他看来，不过是培养皿里的小白鼠一次可笑的挣扎。
“看来，简单的记忆植入，并不能完全覆盖掉实验体自发的探索欲。”林振国像是在对自己说话，又像是在对我说，“这是个缺陷，需要修正。”
“修正”两个字，让我不寒而栗。
他挥了挥手，那两个保镖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了我的胳膊。他们的力气大得惊人，我根本无法反抗。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尖叫起来，恐惧压倒了一切伪装。
“去一个能让你‘安静’下来的地方。”林振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意识移植完成之前，我不希望再有任何意外。”
我被拖出了房间，拖下了楼梯。李婉站在客厅里，看着这一幕，她的脸色苍白，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别过了头。
而苏瑶，她靠在沙发上，刚刚从昏迷中醒来，面色还带着病态的潮红。她看着我被拖走，眼神里第一次没有了憎恶，反而是一种诡异的、幸灾乐祸的快感。
“我说过，一个复制品，永远都不可能安分。”她虚弱地笑着，声音像淬了毒的蜜糖，“爸爸，早该把她关起来了。”
我被关进了西侧辅楼的那个实验室。
这一次，门从外面被锁上了。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个马桶，和一个冰冷的金属水槽。墙壁是纯白色的，光滑得连一丝缝隙都找不到。天花板上那个二十四小时亮着的灯，散发着惨白的光，让人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这里是我的“出厂地”，也将是我的坟墓。
接下来的日子，我陷入了彻底的绝望。
每天都有人送来营养剂，味道像金属和塑料的混合物，仅仅是为了维持我的生命体征。
林振国偶尔会来，隔着一层防弹玻璃观察我，像是在观察一件即将出厂的产品，检查是否有瑕疵。
我尝试过各种方法。撞墙、绝食、大喊大叫。但都没有用。墙壁是特制的缓冲材料，我的身体会被注射镇静剂，我的声音传不出这个密室。
我像一个被遗忘在时间洪流里的孤魂野鬼。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转机出现了。
一天深夜，通风口里传来轻微的、有节奏的敲击声。
是摩斯密码。
我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贴在墙上，仔细分辨着那微弱的声音。
【还活着吗？】
我立刻回应，用指关节敲击地面。
【活着。】
【是我。陈宇。】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是他。
【计划有变。苏瑶的身体恶化速度超出了预期。林振国决定，提前进行意识移植手术。时间，三天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