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我的左手指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甲面逐渐变成林月标志性的哑光黑。更恐怖的是，它们自行开始修剪、打磨，最后形成完美的演奏弧度。
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抓起修眉刀，在左臂内侧刻下一行乐谱。鲜血涌出时，我才认出这是《骷髅之舞》的片段——林月坠楼前未完成的改编版。
5. 第一封警告信
晨光刺破云层时，门缝下塞进一张黑胶唱片。
封套上用共生蓝墨水写着：「第二幕开始了」。播放后，针头卡在最后两分钟无限循环——正是林月演出录像里"弹错"的和弦段落。
但此刻在声谱仪上，这段"错误"演奏分明是精心编排的摩斯密码：
「冷冻舱里有三十七个我们」
唱针突然折断，黑胶表面渗出蓝莓味的黏液。我抹了一点在指尖，尝到和陈教授给的抑制剂相同的铁锈味。
窗外，全息广告牌切换成神经科技集团的新宣传片。徐世明在镜头前转动翡翠袖扣，袖口一闪而过的蓝光，与我指尖的黏液如出一辙。
第三章：撕裂的视网膜
1. 手术台上的记忆闪回
第二阶段的记忆移植手术室比停尸房还冷。
我躺在泛着金属光泽的手术台上，麻醉面罩的橡胶边缘紧贴着我的脸，呼吸间全是防腐剂的甜腻味。陈教授的机械义眼在无影灯下闪烁着冷光，他调整着头盔状的神经连接器，电极像蜘蛛腿一样贴在我的太阳穴上。
"这次会有些不适。"他声音平静，"深层记忆移植会激活镜像神经元。"
"不适？"我盯着天花板上林月演奏会的全息投影，"你们上次差点让我失明。"
他没有回答，只是按下了启动键。
世界在刹那间裂成两半——
2. 双重视觉地狱
左眼看到的是手术室的天花板，右眼却映出完全不同的画面：
一间布满监控屏幕的密室，林月被绑在电击椅上，戴翡翠袖扣的男人俯身调整她太阳穴的电极。
"海马体切除进度70%。"男人的声音和徐世明一模一样，"植入编码器后，她就能完美复刻原型的演奏技法。"
我的右眼突然剧痛，视野里渗出鲜血。手术台的束缚带勒进皮肉，我听见自己用两种声音尖叫——一种是周雨晴的嘶吼，一种是林月的冷笑。
"血压飙升！"护士的喊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在同步体验供体的痛苦记忆！"
陈教授的脸突然逼近，他的机械义眼展开成精密的手术工具："坚持住，这是关键阶段。"
3. 虹膜里的密码
麻醉剂像冰水注入脊椎，我在混沌中下沉。
林月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维也纳的冬夜，她发现跟踪者的袖口闪着翡翠冷光。
金色大厅后台，有人在她饮料里下了神经松弛剂。
手术台上，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虹膜被激光扫描，数据流在视网膜上投影出一串坐标。
我猛地睁开眼，手术灯的光线像刀片刺入瞳孔。陈教授正用微型镊子从我右眼取出什么——一片透明的纳米薄膜，上面蚀刻着微缩琴键图案。
"记忆编码器。"他把它装进培养皿，"林月居然在自己眼睛里藏了这个。"
培养液中的薄膜突然展开，投影出立体神经图谱——正是珍珠项链上缺失的第十三颗珍珠对应的脑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