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日日为朝政劳心,心口疼的毛病又犯了吧?」我装作关切地摸上他的胸膛,「臣妾现在有了身孕,不能再为您取心头血做药引了……」
心头血。这是他编出来的又一个谎言。他说他有心疾,唯有凤髓血脉的心头血才能缓解。
过去的五年,每隔三日,他便会发作一次。我总是不假思索,用秘法逼出一滴心头血,亲手喂他服下。
直到我进了禁地,看到冰棺旁边的血玉石。那石头吸饱了我的心头血,正源源不断地将生机渡给里面的苏卿怜。
我才知道,我的血,从来不是给他治病的药,而是给那个女人的续命汤。
萧烬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似乎还在为欺骗我而感到一丝丝不安:「无妨,最近朝中安稳,我的心疾已经许久未犯了。」
他离开了我的寝殿。我立刻叫来我的贴身侍女,云巧。
「按计划行事,把这个,想办法混入禁地的血玉熏香里。」我递给她一小包药粉。
云巧的脸瞬间煞白:「小姐……这是‘霜寒草’的粉末!此物至阴至寒,会损耗凤髓血脉的生机,这……这不是自损八百吗?」
我惨淡一笑。
不,不是自损八百。
那封密信里写了,「霜寒草」是唯一能从内部污浊凤髓,使其无法被剥离和移植的毒药。这是同归于尽的法子。
萧烬想要我的凤髓,我偏不给。我宁可带着这身血脉一起下地狱,也绝不会让苏卿怜那个毒妇得逞。
云巧知道劝不住我,咬着牙接过了药粉。
事情进行得出乎意料地顺利。
萧烬大概觉得我这个笼中鸟,插翅也难飞,所以对我的看管并不严。云巧很轻易地就将霜寒草的粉末混入了熏香。
三日后,我还未起身,寝殿的大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萧烬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冲了进来,双眼猩红,再也不见平日里半点温文尔雅的伪装。他一把掀开我的被子,将我从床上拽了起来,大手死死地扼住我的喉咙。
我惊恐地看着他,窒息感让我瞬间清醒。
他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挤出来的,冰冷又淬着杀意:「你是不是在孤给怜儿的熏香里动了手脚?!」
我没有挣扎,也不屑于否认,任由他掐着。
他手上猛然用力,骨骼碎裂的声音几乎在我耳边响起。
「说!你都知道什么了?!」他嘶吼着。
我看着他手里死死攥着的那块已经出现裂纹的血玉石,心里竟涌起一阵报复的快意。
「殿下,」我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真的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吗?」
我看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他真的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寻薇……」他似乎想解释,语气软了下来,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些,「孤……」
「别叫我!」我厉声打断他,「你真让我恶心。」
这句话,彻底引爆了他最后一点耐性。
他眼里的那点愧疚荡然无存,只剩下被冒犯的暴怒。他将我狠狠掼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看一只蝼蚁。
「你以为你这么做,就能毁了我的计划吗?独孤寻薇,你太天真了!」他的声音冰冷刺骨,「这点霜寒草的毒,还不足以完全污了凤髓,只会让怜儿多受些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