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他对着殿外怒吼,「把太子妃带去静心苑,严加看管!从现在起,她吃的每一口饭,喝的每一滴水,都要给孤盯死了!」
我被粗鲁的侍卫架起来,腹中传来一阵绞痛,但我死死咬着牙,没哼一声。
经过萧烬身边时,我冷冷地看着他:「萧烬,你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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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软禁了。
静心苑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萧烬大概是怕我再耍什么花样,每日三餐,都派他最信任的太监总管亲自送来。
每顿饭前,都有人先用银针试毒,再让一个宫女分食,确认无误后才端到我面前。
而他自己,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腹中的绞痛越来越频繁,我心里清楚,是霜寒草的毒性开始发作了。这毒不止对凤髓有用,对母体也是巨大的伤害。
离九日之期,还剩下最后三天。
我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在纸上画着一张复杂的阵法图。
云巧眼圈通红,跪在我脚边,哽咽道:「小姐,值得吗?为了报复他,把您自己和……和小皇孙的命都搭进去……」
我放下笔,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脸上竟露出了一丝笑容。
「云巧,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苏卿怜手上沾满了无辜者的血,她不该活过来。萧烬助纣为虐,罔顾人伦,他也不配做未来的君主。」
我将那张阵法图交给她,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决绝的狠厉:「这叫‘血引逆转阵’,是溟山巫族的禁术。只要发动,便能将我体内已经融合了霜寒草毒素的凤髓之血,尽数逼回胎儿身上。」
「记住,我要让萧烬亲手取出的,是一具包裹着剧毒的‘凤髓’。」
「我要让他亲手用这剧毒,去浇灌他最爱的那个女人!」
云巧浑身一颤,惊恐地看着我。
是啊,我疯了。
被他骗了五年,爱了五年,最后换来一个祭品的下场,我怎么能不疯?
入夜,萧烬终于来了。
他似乎也清瘦了些,眼下有淡淡的青色。他坐在床边,沉默地看着我。良久,才叹了口气。
「寻薇,你何苦如此?」他的声音里竟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殿下这是心疼了?」
他皱起眉,像是被我的笑容刺痛了:「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太子妃,是我儿子的母亲,我当然……」
「别说了。」我淡淡地打断他,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
「萧烬,」我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他,「你就不好奇吗?我一个深闺女子,是怎么知道霜寒草这种禁药,又是怎么知道你的秘密的?」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是的,这才是他今晚来的真正目的。他想挖出我身后的「同党」。
我慢慢地坐起身,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是上一任太子妃,羌族的小公主告诉我的。她死不瞑目,化作怨灵,夜夜在我耳边哭诉你的恶行。」
萧烬的脸色瞬间铁青:「一派胡言!」
「哦?」我挑了挑眉,继续说下去,「那溟山的巫女姐姐呢?她告诉我,苏卿怜根本就不是什么被迫害的忠良之后,她才是当年那场宫乱的真正主谋。她勾结敌国,修炼邪术,企图血祭皇城来换自己长生不死!」
「当年若不是几大家族联手,先皇都险些命丧她手!这些,你的怜儿,都告诉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