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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静擦拭着剑。
他们来的时候，陆阳垂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青玄宗。
为首的是苏青月，她曾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如今，这道光却照在了别人身上。
她身后跟着一众师妹，她们曾围着我，叽叽喳喳，如今却个个面带焦急，为的却是另一个男人。
“林师兄。”苏青月先开了口。
我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剑身映出她略显憔悴的脸。
“陆阳师弟他……根基濒临破碎，只有‘逆命九转丹’能救。”
另一个我曾指点过剑法的师妹李月抢着说：“可丹药还缺一味最核心的药引，叫‘灵犀玉髓’！”
我当然知道。
以活人灵根与心头血淬炼而成。
而整个宗门，只有我，林渊，身怀此种特殊灵根。
我的手顿了一下。
苏青月向前一步。
“林渊，我们知道这个请求很过分。但是陆阳是宗门的未来，是百年不遇的天才，他不能就这么毁了！”
“是啊，林师兄，你一向最大度的。”
“陆师弟是为了让青月师姐开心，才越级挑战的，他情深义重，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每一句都是一把插向我心口的刀。
情深义重？
那躺在病床上的人，怎么不是我。
我抬起头，看向苏青月。
“师姐，你知道炼制这味药引，代价是什么吗？”
苏青月躲开了我的视线。
“我们会补偿你的。宗门的宝库，任你挑选。我……我也会记着你的恩情。”
恩情？多么廉价的词。
我内心深处那个身为穿越者的自卑感，像一条毒蛇，再次缠绕住我的心脏。我渴望被这个世界接纳，渴望她们的认可，哪怕只是一丝一毫。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用我的痛，换她们的一丝愧疚。
用我的牺牲，换她的一次正视。
“好。”
我只说了一个字。
她们如释重负。
密室里，阵法启动。
我感觉自己的灵根像是被一只布满利齿的巨兽狠狠咬住，然后开始疯狂撕扯、碾磨。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痛，让我浑身痉挛，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骨头仿佛被一寸寸碾碎成粉末。
紧接着，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猛地向外挤压。一滴、两滴……殷红的心头血被强行抽出，融入那团被碾碎的灵根精华中。
我的意识在黑暗的浪潮里沉浮，每一次即将昏迷，都被更剧烈的疼痛唤醒。
三成功力，永久的道基损伤，修为倒退。
这就是代价。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一小团散发着温润光芒的“灵犀玉髓”悬浮在半空时，我几乎成了一个废人。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密室的门，身体靠在门框上才能勉强站立。
苏青月和师妹们立刻围了上来。
我将盛放玉髓的玉盒递给她。
她接过去，手指都在颤抖。
“太好了，太好了！陆阳有救了！”
她甚至没有多看我一眼，转身就跑，迫不及待地要将这救命的药引送到她的心上人那里。
“快！我们快去陆师弟那边！”
“青月师姐跑得真快，她一定急坏了。”
一群人簇拥着她，像一阵风，从我身边刮过，奔向另一个院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