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欢呼声、她们对陆阳的关切声，远远传来。
我被彻底遗忘在角落里。
这个“功臣”，这个刚刚用碎骨之痛换来希望的人，连一句最简单的“谢谢”都没有得到。
我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又看了看她们远去的背影。
原来，用过即弃的工具，就是这种感觉。
冰冷，刺骨。
2
道基的损伤比我想象中更严重。
体内的灵力像是脱缰的野马，在残破的经脉中横冲直撞，每一次冲击都带来针扎般的刺痛。修为的境界线摇摇欲坠，随时可能跌落。
师父留下的手札里记载过，宗门后山的“凝神草”是唯一的解药。
我强撑着身体，一步步挪向药圃。
可我还是来晚了。
药圃执事一脸为难地告诉我。
“林师侄，真不巧，最后一株凝神草，半个时辰前，被苏师侄给取走了。”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
执事还在补充。
“苏师侄说，是给陆阳师弟巩固伤后根基用的。”
又是陆阳。
我体内的气血一阵翻涌，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我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宗门最雅致的“闻风亭”里。
陆阳已经能下床了，脸色红润，正意气风发地和众师妹谈笑风生。苏青月就坐在他身边，为他沏茶，动作温柔。
好一幅郎情妾意的画面。
我的出现，打断了他们的欢声笑语。
“苏师姐，我需要凝神草。”我开门见山，多一个字都不想说。
苏青月愣了一下，随即蹙起眉头。
“林渊？你怎么来了？你的脸色……”
没等她说完，旁边的李月就开口了，语气轻描淡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林师兄，凝神草已经给陆师弟用了，你没看到他现在还需要巩固根基吗？”
另一个师妹附和道。
“就是啊，陆师弟可是宗门未来的希望，他的根基比什么都重要。你根基那么深厚，晚几天又不要紧。”
晚几天？
我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就要境界跌落，成为一个半废之人了。
我看着苏青月，等待她的回答。
她犹豫了。
就在这时，陆阳开口了。
他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然后“大度”地从储物袋里拿出了那株凝神草。
“哎，师姐们别这么说。既然林师兄这么急着需要，那我便让给你吧。”
他将凝神草递过来，姿态高高在上，仿佛在施舍一个乞丐。
那份“善意”里，包裹着最尖锐的羞辱。
他让我看起来像个无理取闹、斤斤计较、甚至要抢夺伤员救命药的卑劣小人。
而他，则是那个宽宏大量、不计前嫌的圣人。
我看着那株草，又看看他那张伪善的脸。
“不必了。”
我转身离开，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身后，传来了师妹们对陆阳的赞美声。
“陆师弟，你真是太善良了！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愿意把药让给他！”
“就是，你看他那是什么态度？真是不识好歹！”
“别理他，林师渊就是这样，性子孤僻，小气得很。”
苏青月没有为我辩解一句。
我听到她用温柔的语气对陆阳说。
“陆阳，别生气，我再去想办法为你寻一株来。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