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骤然被一片绝对的黑红占据。
又是那声尖锐到能撕裂耳膜的爆鸣!又是那种颅骨被瞬间贯穿、思维被强行抽离的冰冷虚无!
“操!”我猛地摘下头盔,狠狠砸在桌面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物,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刚才那“死亡”的余韵如此真实,如此冰冷,比任何噩梦都要清晰百倍。
我大口喘着粗气,视线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有些模糊。就在这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又无法忽视的寒意,毫无征兆地从脊椎底部升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仿佛有一条冰冷的毒蛇,正贴着地面,无声无息地向我游来。
危险!
几乎不需要思考,我猛地扭身,朝着记忆中第二个格子的位置扑去。金属门把手冰冷刺骨,我用力一拉!
里面没有武器,没有防护。只有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白纸,静静地躺在格底。
我一把抓起它,手指因为残留的恐惧和莫名的寒意而微微发抖。纸张的质感很奇特,坚韧又带着一点奇异的温润。我飞快地展开它。
几行清晰打印的宋体字,像冰冷的子弹,射入我的眼帘:
【你好,王悦宁,欢迎你的再次到来。】
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了。
王悦宁?!这是我的名字!这怎么可能?!
目光下意识地往下扫去。就在“王悦宁”名字的下方,贴着一张小小的照片。
照片有些模糊泛黄,边缘卷曲磨损,像是被摩挲过无数次。但那上面的人像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口!
那是我的全家福!
照片里,我大概只有十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碎花连衣裙,被父母紧紧搂在中间。父亲穿着笔挺但样式老旧的衬衫,笑容温和;母亲年轻美丽,眉眼弯弯,带着一种我刻骨铭心的温柔。三个人挤在一张小小的公园长椅上,背景是模糊的绿树和阳光。照片角落,还印着那家早已倒闭的“时光影楼”的模糊印章。
一股剧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太阳穴突突直跳。我死死盯着照片里那个小小的自己,那条裙子是我十岁生日时妈妈咬牙买下的,我只穿过一次就舍不得再穿……这照片,在我父母莫名失踪后,就锁进了老家阁楼最深的旧木箱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地方……一股被尘封的、带着暖意却又令人心慌的熟悉感,如同深海中翻涌的气泡,拼命想要冲破记忆的冰层。我好像……来过?
心下的惊骇尚未平复,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张被我攥在手里的白纸下方,毫无征兆地凭空又“吐”出了几张纸!它们像被无形的打印机瞬间印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格子底部。
我颤抖着拿起最上面一张。
【此方规则:】
【1. 入夜前(19:00整点前)必须进入指定寝室区域休息,不得滞留公共区域。】
【2. 入夜后,保持绝对安静,禁止任何形式的喧哗、交谈及光源。】
【3. 入夜后,停留在指定铺位,保持静止姿态直至次日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