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突然笑了。那是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带着无尽的悲凉和嘲讽。
"张警官，你相信巧合吗？"我轻声问，"三年前，我妹妹在这家医院出了事，责任人是一个实习医生。三年后，当年签字的主任医生'意外'坠楼，而就在他死前，正在重新调查这个案子。"
张磊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
"你觉得这是巧合吗？"我继续说，声音越来越低，"在这家医院，每天都有'意外'发生。有些人死了，有些人活着，却比死了更痛苦。"
"而我们这些活着的人，除了接受，还能做什么呢？"
走出警局时，天已经亮了。阳光刺眼，我下意识地眯起眼睛。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医院发来的信息：林月病情稳定。
我深吸一口气，走向医院。那里有我妹妹，有我的过去，也有我精心编织的未来。
走进ICU，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妹妹躺在病床上，安静得像个睡美人。三年了，她一直这样躺着，身上插满了管子，依靠着机器维持生命。
我坐在床边，握住她冰冷的手。她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我。
"小月，"我低声说，"快结束了。很快，一切都会结束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她苍白的脸上。我仿佛看到她微微睁开了眼睛，眸中映着我的影子。
那是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庞，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悲悯。
我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
"下一个，是赵院长。"
第三章：第一个目标
从警局回来的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上班。换上护士服，戴上口罩，镜子里的林晚护士又回来了——冷静、专业、永远带着温和的微笑。
没有人知道我昨晚经历了什么，更没有人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林姐，刘总来了。"小护士低声提醒我。
我点点头，目光投向走廊尽头。刘总，全名刘建国，四十五岁左右，药品供应商，也是我名单上的第一个名字。三年前，正是他公司提供的那批"问题药品"，导致了妹妹的悲剧。
他穿着昂贵的西装，挺着啤酒肚，脸上挂着油腻的笑容，正和赵院长相谈甚欢。看到我，他眼睛一亮，径直走了过来。
"小林护士，越来越漂亮了啊。"他伸出手，想要拍我的肩膀。
我不动声色地侧身避开，递给他一杯水："刘总，请喝水。"
他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还是这么害羞。对了，上次我给你的那套护肤品，用着怎么样？"
我微笑着点头："谢谢刘总关心，很好用。"
那套价值不菲的护肤品，是他半个月前送来的。附带着一张纸条："希望林护士在王主任面前多美言几句，关于新药采购的事。"
我知道他想要什么。王主任负责的科室最近要采购一批新药，而刘总的公司正是竞标者之一。可惜，他永远等不到那一天了。
"刘总，您最近是不是经常失眠？"我状似随意地问，"看您脸色不太好。"
他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是啊，生意不好做，压力大。最近总是睡不好，白天没精神。"
"我给您推荐一种安神的药吧，"我拿出纸笔，"是我们医院新引进的，效果很好，没有副作用。"
我写下药名和剂量，递给他。他接过来看了看，眼睛一亮："真的有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