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在潘围脖和冷狗期待的目光中,邓梓琪终于动了。她伸出手,越过桌面,拿起了那条代表通关、象征着机会与肯定的金色项链。她没有像其他导师那样随意地拍在桌上,而是站起身,径直走向舞台中央的马铭远。

高跟鞋踩在舞台地板上,发出清脆而富有韵律的“哒、哒”声,在寂静的棚里格外清晰。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镜头紧紧追随着她。

她走到马铭远面前。离得近了,马铭远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混合着舞台灯光的温度。邓梓琪微微仰头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光芒流转,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一种奇异的探究。

“马铭远?”她的声音透过她手中的话筒传来,清澈又带着一丝被刚才的表演激起的微颤。

“是。”马铭远迎着她的目光。

邓梓琪唇角勾起一个极其动人的弧度,像是冰雪初融。她没有立刻递出金链子,而是又上前了一小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她抬起手,将那条沉甸甸的金链子递向马铭远。

就在马铭远伸手去接的瞬间,邓梓琪温热的指尖,似乎不经意地、极其轻微地擦过了他的掌心。

那触感,微凉,滑腻,如同最上等的丝绸,却又带着电流般的酥麻感,瞬间穿透皮肤,直抵神经末梢。

马铭远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你的声音,”邓梓琪看着他,红唇轻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也撞进马铭远的耳膜,“让我起鸡皮疙瘩了。很棒的麒麟。欢迎加入我的战队。”

“啪嗒。”

金链子稳稳地落在了马铭远摊开的掌心,带着她的体温和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触感余韵。

舞台灯光炽烈,欢呼声和掌声如同海啸般从导师席和选手等候区爆发出来,几乎要掀翻摄影棚的顶盖。潘围脖的惊叹,冷狗的叫好,张真跃的点头,还有周围选手们混合着羡慕、嫉妒、震撼的复杂眼神,都如同潮水般涌向舞台中央。

但马铭远的世界,在那一刻,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的喧嚣都被隔绝在外。他的感官里,只剩下掌心那枚沉甸甸、带着金属凉意却又仿佛烙印般滚烫的金链子,以及邓梓琪指尖残留的、那抹挥之不去的滑腻触感。像一片羽毛,轻飘飘地拂过心湖,却足以激起千层涟漪。

邓梓琪看着他微微怔忡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漾开层层波纹。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东西——有对才华的惊艳,有导师对心仪队员的期许,或许,还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那狂野力量所吸引的好奇。然后,她优雅地转身,高跟鞋敲击舞台的清脆声响再次响起,一步步走回她的导师席,黑色皮夹克勾勒出纤细而充满力量的背影。

“恭喜!马铭远!”主持人的声音透过音响将马铭远拉回现实,“成功晋级!加入梓琪导师的战队!恭喜!”

掌声和欢呼声再次雷动。

马铭远握紧了掌心的金链子,金属的棱角硌着皮肤,带来清晰的痛感,也让他彻底清醒。他对着导师席的方向,对着那个已经坐回位置、正微笑着鼓掌的邓梓琪,微微鞠了一躬。抬起头时,眼中只剩下如磐石般的坚定和对前路的灼热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