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微微前倾,距离拉近,那股熟悉的、淡淡的幽香再次萦绕过来,混合着她身上刚运动过的微热气息。马铭远能清晰地看到她卷翘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的淡淡阴影。
“可能……是死过一次的人,看得比较透?”马铭远半真半假地笑了笑,眼神深邃。他移开目光,看向控制台上闪烁的指示灯,避开了她那过于直接、也过于吸引人的注视。
邓梓琪微微一怔,随即失笑:“切,装深沉。”她抬手,似乎想习惯性地拍一下他的肩膀,但手伸到一半,动作却顿住了。指尖离他肩膀的布料只有寸许。训练室里异常安静,只有机器风扇运转的低鸣。那几个昏昏欲睡的技术员似乎也完全没注意到角落里的微妙气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凝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张力,混合着音乐残留的余韵、汗水的气息和她身上独特的香气。马铭远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以及她指尖悬停处传来的、若有似无的热度。
邓梓琪的指尖在空中停顿了足有两秒,那双明亮的眼眸里,清晰地映着马铭远轮廓分明的侧脸。然后,她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最终缓缓地、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转而理了理自己耳边的碎发。
“咳,”她轻咳一声,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亮,只是语速快了一丝,“那个……下周队内淘汰赛,对手很强,你的歌准备的怎么样了?主题‘破茧’,想好方向了吗?”
话题被生硬地转开,但刚才那几秒钟的凝滞和无声的试探,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两人之间漾开了无法忽视的涟漪。
马铭远的心跳,在胸腔里沉稳而有力地撞击着肋骨。他转过头,重新看向邓梓琪,目光坦然,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和更深沉的灼热。
“方向?”他唇角勾起一个极淡、却充满力量的弧度,声音低沉而坚定,“我的方向,从来都只有一个。”
他的目光,没有闪躲,直直地迎向她带着询问的眼睛。那眼神里,清晰地写着答案——冠军,以及……你。
邓梓琪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队内淘汰赛,马铭远一首融合了国风戏腔与硬核Trap(一种节奏感极强的说唱风格)的《烈火战马》,再次以摧枯拉朽之势碾压对手。舞台上的他,如同浴火重生的战神,将“破茧”的主题诠释得淋漓尽致,点燃了全场,也毫无悬念地保住了邓梓琪战队的重要战力。
比赛进入白热化的全国突围赛。对手越来越强,赛制越来越残酷。压力像无形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位选手和导师的心头。邓梓琪作为战队主理人,不仅要操心队员的选曲、编排、舞台效果,还要应对节目组的各种安排和媒体采访,肉眼可见地憔悴了几分。
这天深夜,录制结束已是凌晨三点。整个影视基地大部分区域都陷入了沉睡,只有零星几盏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邓梓琪独自一人走向停车场,高跟鞋敲击在空旷的水泥地面上,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她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脸上带着浓重的疲惫。
刚走到自己那辆低调的黑色保姆车旁,一个身影从旁边一根粗大的廊柱阴影里走了出来。
“梓琪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