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马铭远。他穿着简单的连帽衫和运动裤,似乎在这里等了很久。
邓梓琪吓了一跳,看清是他后,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但随即又皱起了眉,语气带着责备:“你怎么还没回去?明天还有彩排,不要命了?”昏黄的路灯勾勒出她略显单薄的身影,眼下淡淡的青黑在灯光下格外明显。
马铭远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从身后拿出一个保温桶,递了过去。“给。”
邓梓琪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接过。保温桶入手温温热热的。
“老家带来的土蜂蜜,加了点川贝和雪梨,”马铭远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温和,“看你这两天咳得厉害。温的,现在喝刚好。”
一股清甜温润的梨子混合着淡淡药香的气息,从保温桶的缝隙里丝丝缕缕地透出来。邓梓琪握着温热的桶身,指尖传来的暖意似乎顺着血液流向了四肢百骸,驱散了些许深夜的寒凉。她看着马铭远在昏暗光线下依旧显得棱角分明的脸,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切,白天堆积如山的压力和疲惫,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缺口,悄然泄去。
她沉默了几秒,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再抬起时,眼底的疲惫依旧,却多了一丝柔软的水光。
“谢谢。”她低声说,声音有些哑。她拧开保温桶的盖子,热气混合着更浓郁的清甜气息扑面而来。她小口地喝了几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干涩疼痛的喉咙,带来一阵舒适的熨帖感。
“不用谢。”马铭远看着她低头喝汤时温顺的侧影,昏黄的光线在她细腻的皮肤上镀上一层柔和的暖金,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在颊边,“你嗓子要是倒了,我们战队可就真没主心骨了。”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试图缓解气氛。
邓梓琪果然被他逗笑了,嗔怪地白了他一眼,那一眼在夜色中竟带着几分潋滟的风情。“少贫嘴。”她又喝了几口,才盖上盖子,抱在怀里,像抱着一个暖炉。“你呢?这么晚还不休息,歌写完了?下周突围赛,可是生死战。”
“差不多了。”马铭远点点头,目光却依旧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沉静的专注,“主要是……看你脸色不太好,有点担心。”
他的话语直白,毫不掩饰。夜色是最好的掩护,也放大了人心底最真实的情绪。邓梓琪抱着保温桶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关节有些泛白。她避开了他过于直接的目光,视线投向远处黑暗中影影绰绰的建筑轮廓。
两人之间一时无话。深夜的停车场,空旷而寂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空气里弥漫着夏夜特有的草木气息,混合着保温桶里散逸的清甜,还有她身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幽香。
沉默在持续,却并不尴尬。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和情愫,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悄然滋长,比任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