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好像是那一年的护士排班表?”赵管理员凑近仔细辨认,用指甲小心翼翼地刮着模糊的字迹,“……X月X日……产二区……白班……王、王美兰?……夜班……刘……刘什么芬?看不全……”
张秀英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弱的亮光,她努力回忆着,声音干涩:“好……好像是……王护士?个子不高,圆脸……说话挺和气……”
“王美兰!”赵管理员似乎也想起来了,“对!是她!她后来调到后勤去了,前几年刚退休!我记得她家就住在医院后面那个老家属院里!”
峰回路转!
院办副主任立刻行动。一个多小时后,一位头发花白、身材微胖、面容和善的老太太,被请到了医院一间小会议室。她就是当年的护士王美兰,现在的王阿姨。
起初,面对院方领导和这一家子神色各异的人,王阿姨显得有些拘谨和戒备。当院办副主任委婉地说明了情况,并拿出李明的出生日期和保温箱记录时,王阿姨皱起了眉头。
“那么久远的事情了……每天那么多孩子……”她摇着头,面露难色,“真的记不清了……”
李国栋急得又要发作,被林薇一个眼神制止。
林薇走到王阿姨面前,没有催促,只是轻声说:“王阿姨,麻烦您了。我们知道这很难。但这对我们全家,特别是对李明,”她示意了一下角落里沉默的丈夫,“还有对您当年可能照顾过的、真正属于张阿姨的孩子……都非常非常重要。哪怕只是一点点模糊的印象也好。”
她的语气真诚而恳切,带着一种沉重的悲伤。张秀英看着林薇,又看看失魂落魄的儿子,积压了几天的冤屈、痛苦和绝望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她捂着脸,压抑地、痛苦地呜咽起来。
王阿姨看着眼前这个哭得几乎背过气去的老妇人,脸上的戒备和推诿,慢慢被一种深切的同情取代。她叹了口气,摘下老花镜擦了擦。
“唉……作孽啊……”她喃喃道,重新戴上眼镜,努力地回忆起来,“X年X月……保温箱……孩子多,是挺忙乱的……”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那时候管理是没现在严……好像……好像是有一次……”
她的语速很慢,眉头紧锁,仿佛在记忆的迷雾中艰难搜寻。
“登记……标签……”她断断续续地说,“对……保温箱外面要贴标签,写母亲姓名床号……好像……那天标签纸用完了?还是打印机坏了? 记不清了……反正后来好像用了手写的临时标签……字迹特别潦草……”
她的眼睛忽然微微睁大了一点,像是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灵光:“乱!那天交接班特别乱! 好像……不止一个孩子弄混了标签? 对!有点印象!我记得后来好像还核对过一次,好像……6号保温箱和9号保温箱的标签……贴错了?还是登记本写串了?”
她不太确定地摇摇头:“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