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瞬间，她看清了出声提醒的人——那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将军，身披玄铁铠甲，面如刀削，眉宇间尽是肃杀之气。最令她震惊的是，那人右眉上方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陆沉？！”她脱口而出。
将军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战场形势容不得多问。他一把将她拉到身后，长枪如龙，挑飞两支袭来的冷箭。
“跟紧我！”他命令道，声音不容置疑。
沈知意恍惚间仿佛回到了青崖山，那个银发老人也是这样教她剑法——“步法要稳，出剑要狠，跟紧我的节奏。”
她下意识地调整呼吸，与将军背靠背形成防御阵型。奇妙的是，尽管这是他们第一次并肩作战，却配合得天衣无缝，仿佛共同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搏杀。
战斗持续到日落，敌军终于溃退。沈知意精疲力竭地跪倒在血泊中，手中的剑已经砍出了数个缺口。
“你从哪里来？”陆沉——年轻的陆沉站在她面前，染血的面容在夕阳下如同神祇。他的声音比老年时更加清朗有力，但那种熟悉的威严感丝毫未变。
沈知意抬头望着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总不能说自己是从他老年时期穿越来的吧？
“我…家乡遭了兵灾，只剩我一人……”她编了个半真半假的故事，“学过些武艺，想投军报仇。”
陆沉锐利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似乎在判断真假。突然，他的视线落在她腰间——那里挂着从黑风寨带出来的匕首，陆沉老年时送给她的临别礼物。
“这把匕首……”他伸手欲取。
沈知意下意识地按住刀柄：“是…是一位长辈所赠。”
陆沉的手停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刀柄上的云纹，是我家独有的标记。”
沈知意心头一震。她从未注意过匕首上的纹饰，现在仔细一看，确实与玉佩上的云纹如出一辙。
“你认识我？”陆沉追问，声音低沉了几分。
沈知意咬着嘴唇摇了摇头。此刻的陆沉显然不认识她，这与第一次穿越时的情形截然不同。时空的错乱让她头晕目眩。
陆沉似乎看出她的困惑，没再追问。“先回营地吧，”他转身走向战马，“你的身手不错，北境军正需要这样的人。”
6
北境军大营驻扎在苍茫的戈壁边缘，连绵的帐篷如同灰色海洋。沈知意被安排在医疗营帮忙，凭借跟陆沉学过的医术，很快赢得了伤兵们的尊敬。
但她心不在焉。每晚躺在简陋的床铺上，她都会反复思考这次穿越的意义。第一次她遇见了老年的陆沉，这次却是壮年时期的将军。如果按照这个规律，下次会不会……
“沈姑娘，将军有请。”一名亲兵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陆沉的帅帐比普通士兵的大不了多少，唯一的区别是多了一张堆满地图的桌案。他正俯身研究地形图，烛光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听说你医术不错。”他头也不抬地说，“明天随我出征，负责近卫营的医疗。”
沈知意惊讶地瞪大眼睛。近卫营是将军的亲信部队，这种提拔速度简直前所未有。
“为什么信任我？”她忍不住问，“我们才认识三天。”
陆沉终于抬起头，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直视她：“因为你使剑的手法，和我如出一辙。”他站起身，绕过桌案走到她面前，“而且，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