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闭眼，我都回到洪水淹没前一刻，最初我以为是我不听话，后来我才知道我是被爸妈故意抛弃的，他们想我死，即使我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后来我终于在洪水下活了下来，他们竟然还想杀了我......
1
妈妈给的药真管用，让我做了个好梦……
梦到自己像条小鱼，还喝了两口水。
可是，水怎么越来越多了？
咕嘟…啊！呛到鼻子了！
好难受！不对！不是梦！
妈妈？爸爸？你们在哪？！
我猛地睁眼，又苦又腥的水灌进嘴巴鼻子！
真的淹在水里！
水漫到脖子了！
“咳！咳咳咳——”
我吓得手脚乱扑腾，拼命想把头伸出水面，水花打得眼睛都睁不开，眼泪混着脏水往下流。
“都怪我不听话……昨天不该顶嘴……”
“爸！妈！救命啊！”
水流像大手推着我撞上墙，疼得眼前发黑。
我死死抠住门框不松手。
我努力朝着爸妈房间的方向看了过去。
爸妈卧室门开着，里面也是黄乎乎翻滚的水。
妹妹清清的小床架子在水里晃，上面的粉被子和我送她的小熊不见了——干干净净，像是早就收走了。
“他们……他们发现我不乖，只带妹妹走了吗？”
“爸？妈？清清？你们…在哪啊？”
声音卡在喉咙里，变成呜咽。
“我错了……我以后都听话……别丢下我……”
巨大的恐慌包裹着我。
一个浪打来，抓门框的手滑了。
水流卷着我往后冲。
后背重重撞到自己房间的墙上，有什么软东西撞到怀里——是我的旧兔子玩偶！
右眼塑料珠不知何时裂了一道细纹。
我像抓住唯一熟悉的东西，用尽力气把它勒在胸前，缩进墙角。
水彻底没过头顶，冰冷刺骨。
我把脸死死埋进兔子湿透的绒毛里。
“妈…爸…水好冷…你们…怎么…还不来…”
我只感觉到身体越来越沉，黑暗完全笼罩着我。
我抱着兔子，一直等，一直等，可他们，一直没来。
轰隆隆……
水声里，好像夹着妹妹清清咯咯的笑。
2
我猛地吸进一口气，嘴巴里好似还残留的脏水味。
兔子玩偶湿漉漉地贴着脸颊。
睁开眼，头顶是熟悉的天花板裂纹，身下洗褪色的旧床单。
怀里兔子——是干的？
但左眼纽扣松了，摇摇欲坠。
心脏怦怦跳。难道是梦？
可那溺毙的冰冷太过真实。
窗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启动的闷响，还有关后备箱的“砰”一声！
我冲到窗边。
爸妈的旧越野车停在院门口，爸正把一个鼓囊囊的大旅行袋塞进后座。
妈抱着清清站在车边。
清清穿着崭新的粉红外套。
他们开车准备去哪？为什么不带上我？
我转身冲出房门，光脚踩过冰凉地砖，嘶哑大喊：“爸！妈！等等！”
爸的手刚碰车门把手，顿住，猛地回头。
“爸！妈！你们去哪？带上我！”
我冲下台阶，脚底板被石子硌得生疼，冲到车边，伸手抓后座车门把手。
爸一步跨过来，粗壮手臂猛地一挥，重重打在我手上！
剧痛让我松手。
爸顺势抓住我肩膀，用力向后一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