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激情演讲震得一愣一愣，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敬畏和茫然，下意识地点点头：“哦……哦……那，那得多少钱一杯啊？”
甄势利收回手臂，重新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矜持，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晃了晃：“两千八百八十八。艺术品，从不廉价。”
老大爷倒吸一口凉气，咂咂嘴，默默缩回了队伍里，再不敢多问。
就在这时，刚才点了燕麦拿铁的白领女孩，皱着眉，用小勺搅动着杯子里深褐色的液体，动作猛地停住了。她疑惑地低下头，凑近杯口，仔细看了看，又用勺子小心地拨弄了一下杯底残留的些许沉淀物。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猛地抬头，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发颤，指着杯子质问：
“甄主理人！你告诉我，这杯底残留的颗粒是什么？这分明是速溶咖啡的颗粒！我喝了十几年咖啡，速溶和现磨还分不清吗？你两千八百八的‘猫屎艺术’，就是用速溶咖啡粉兑出来的？！”
“轰——！”
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一瓢冰水，整个咖啡馆内外瞬间炸了！所有排队的人、已经拿到咖啡的顾客、甚至吧台里的店员，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充满了震惊、怀疑和看热闹的兴奋。
甄势利那张刚才还充满艺术狂热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涨红，如同被狠狠扇了一记耳光！他精心维持的“咖啡教父”形象裂开了一道狰狞的缝隙。他一步从吧台后跨出来，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一把夺过女孩手中的杯子！
“你！说！什！么？！”他几乎是咆哮出来，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女孩脸上，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土鳖！你懂个屁的咖啡艺术！这是咖啡豆在极致烘焙下产生的天然油脂结晶！是风味的精华沉淀！是……”
“结晶？”女孩毫不退缩，指着杯底那明显未溶解、边缘圆润的细小颗粒，声音尖锐，“你当我瞎吗？这分明就是三合一的速溶颗粒！要不要我现在去旁边便利店买一包来对比一下？你这分明就是欺诈！用劣质速溶冒充天价猫屎咖啡！”
“啪嚓——！！！”
一声刺耳至极的脆响，狠狠打断了女孩的控诉！
甄势利额角青筋暴跳，握着杯子的手因为极致的暴怒而剧烈颤抖，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动作——他高高扬起手臂，将那杯还冒着热气的燕麦拿铁，连带着那作为“罪证”的杯底沉淀物，狠狠砸在了光洁如镜的水磨石地面上！
深褐色的液体和白色的燕麦奶沫混合着陶瓷碎片，如同丑陋的疮疤，在昂贵的地面上猛地炸开、飞溅！几滴滚烫的咖啡甚至溅到了前排顾客的鞋面和裤脚上，引起几声低低的惊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