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正和季长青激烈地争吵,一个要立刻血债血偿,一个要暂避锋芒,从长计议。
我没有理会他们,径直冲向父亲的卧房。
守在卧房门口的两个家丁,软软地倒在地上,口鼻间有黑色的血迹。
被人下毒了。
二次刺杀。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立刻意识到危险,冲到府门口,对着闻讯赶来的漕帮龙头孟东流大喊。
“孟龙头,带你的人把沈府围起来,今夜,一只苍蝇都不许飞进来。”
孟东流二话不说,一挥手,上百名漕帮弟子将沈府围得水泄不通。
我们在府外虚张声势,呐喊声,兵器碰撞声,响彻夜空。
曹化淳派来灭口的第二波杀手,果然被这阵仗吓退了。
天刚蒙蒙亮,与曹化淳勾结的扬州都尉就带着兵马包围了沈府。
他根本不问缘由,指着我,厉声喝道。
“沈家意图谋逆,给我拿下。”
他身后的一名亲兵,一记势大力沉的鞭子抽在我背上,火辣辣地疼,皮开肉绽。
幸好季长青及时赶到,动用了沈家在官场的关系,才将我从大牢里保释出来。
回到府中密室,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大哥的愤怒,季长青的忧虑,族人们的恐惧,像一张大网将我笼罩。
我看着他们,背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声音却不大,异常清晰。
“必须把曹化淳的亲信,还有那个扬州都尉,一网打尽。”
满室皆惊。
大哥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懂什么打打杀杀?”
季长青也皱着眉劝我:“昭儿,不可冲动,这是以卵击石,会把整个沈家都搭进去。”
我冷静地看着他们,一字一句,说出了我的计划。
借刀杀人,借力打力,一击致命。
我主动请缨,由我来执行这次刺杀。
在他们所有人震惊、怀疑、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我缓缓说出最后一句话。
“这不是家族仇杀,这是生意。”
那一刻,金科状元,翰林学士沈昭,死了。
活下来的,是沈家的三少爷。
5
密室里,灯火通明,季长青拿着一把结构精巧的机括弩,耐心地教我如何上弦,如何瞄准。
“这是听风,射程三十步,箭出无声,专为刺杀所制。”
他又拿起另一把稍大的弩。
“这是追魂,力道刚猛,十步之内,能洞穿三层铁甲。”
他反复叮嘱,事成之后,所有痕迹都必须消失,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会面的地点,定在扬州最大最奢华的酒楼,春风得意楼。
我们早已提前买通了掌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