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李娟努力放柔却掩饰不住担忧和动摇的声音:“小宇啊…再坚持坚持,好不好?这才第一天呢…妈妈知道苦,可王琨老师不是说了吗,‘优秀是训练出来的’,不是天生就会的…你看,那么多小朋友都在坚持呢?再试试,好吗?妈妈相信你…”
听着妈妈明显底气不足的鼓励,小宇的心沉了下去。连妈妈都觉得他不行吗?他挂了电话,冰凉的塑料机身贴在发烫的额头上。洗手间窗外,是训练营寂静的夜色和远处模糊的岗哨轮廓。他靠着冰冷的瓷砖墙滑坐到地上,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在这个地方,哭和抱怨都没有用。他必须靠自己。这个认知带来的不是力量,而是一种沉重的、几乎要把他压垮的无助感。黑暗的角落像怪兽的巨口,无声地吞噬着他。
第二天,依旧是重复的“折磨”。叠被子,被无情地掀翻重来;队列训练,在教官的“王小宇,挺胸收腹!”的呵斥中摇摇晃晃;吃饭,在倒计时的压迫下机械地吞咽。小宇像一株被狂风蹂躏的小草,麻木地承受着,心里那点想回家的火苗,在严苛的重复和不断的挫败中,一点点微弱下去,只剩下沉重的疲惫和认命般的服从。
第三天清晨,起床哨尖锐地撕裂了宿舍的宁静。小宇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弹坐起来,睡眼惺忪,脑子还懵着,身体却先一步开始动作。他跳下床,抓起那床折磨了他两天的绿色棉被。宿舍里其他孩子也都在手忙脚乱地对付自己的“敌人”,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小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他学着陈教官示范过的样子,用力将被子在硬板床上完全摊开,手掌压实,拂去所有细微的褶皱。然后,极其小心地,将被子的长边向中心线对折,指尖用力地压出笔直的折痕,像用无形的刀在切割。关键来了,叠成四分之一宽度后,需要捏出那致命的直角。小宇屏住呼吸,用大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