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镀锌钉,每根十厘米。」小林声音发颤,
「从喉管直插进肺……活活憋死的。 」
我盯着那些钉子的排列方式——斜向上45度,像精心设计的处刑。
——和我教阿强撒钉子时演示的手法一模一样。
回店路上,我拐进五金店买了把新锁。
推开仓库门时,灰尘在光束里浮动,那盒「特殊钉子「还躺在工具箱底层。
我掀开内衬,指尖摸到刻字——
「给不守规矩的人 」
——这是我三年前刻的,专门用来装「处理不听话客户」的钉子。
可现在,盒子里少了十二枚。
我后背发凉,猛地转身,却见阿强站在门口,手里端着杯热茶。
「王哥,」他轻声问,「你没事吧?」
阴影里,他腕上的胎记像道血痂。
午夜,电话再次响起。
我盯着来电显示——「未知号码」,和昨晚一样。
接通的瞬间,电流杂音刺得耳膜生疼,接着,一个声音一字不落地复述出我三年前的话:
「记住,钉子要斜着撒,才不容易被发现。」
我浑身血液冻结——这是我对阿强说的原话,当时绝无第三人在场!
电话挂断,忙音像丧钟。我疯狂回拨,却听机械女声说: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我冲进值班室查通话记录,屏幕却显示——
「该号码未接入。」
仿佛那通电话从未存在过。
可当我掀开阿强的枕头,下面静静躺着一枚镀锌钉,钉尖沾着暗红的血渍。
——和赵志刚肺里的一模一样。
3. 幽灵来电
凌晨四点,我被金属刮擦声惊醒。
声音来自仓库——像是有人用扳手撬开了什么。
我摸出枕头下的勃朗宁,赤脚踩在冰凉的水泥地上,无声地靠近门缝。
月光从仓库高窗斜切进来,照亮一个佝偻的背影。
阿强正蹲在监控主机前,手里攥着一截剪断的网线。
「你在干什么?」我推开门,枪口垂向地面。
他猛地回头,瞳孔在黑暗中放大。
下一秒,他撞开侧窗翻了出去,消失在国道方向。
监控屏幕闪着雪花点,回放记录停在三天前的23:17——正是第一通「幽灵电话」打来的时间。
可画面里,电话线早已被整齐剪断,像条死蛇耷拉在柜台边。
我翻遍阿强的宿舍。
床垫下压着张泛黄的纸条,字迹被水渍晕开大半:
「他们找到蓝色账本了。」
——是阿强的笔迹,但墨水还没干透,最多写下一小时。
抽屉里有一沓剪报,全是陈小梅案的后续报道。
最上面那张被红笔圈出小字:「事故现场发现12枚镀锌钉」。
我捏着剪报的手发抖
——当年警方通报明明写的是「轮胎被锐物刺穿」,从未公开过钉子数量!
衣柜底层藏着个铁盒,里面是县二中的校徽——陈小梅任教的学校。
校徽背面刻着日期:2018.8.14,她死前一天。
修车铺的卷帘门被拍响时,我正用打火机烤那张纸条。
水渍遇热显现出更多字迹:
「别相信王」
门外的老刘扯着嗓子喊:「老王!你家学徒是不是疯了?刚在国道中间撒钉子!」
我冲出去时,327公里处已堵成长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