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绝症少女的抉择
手术室外的走廊坐满了人,有头发发白的教肚子发福的中年人,眼神都凝重着望着手术室的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红灯变为绿色,众人神情一震。
白大褂医生推门走出,眼神带着几分疲惫。
他清了清嗓音,喊道,“病人的家属在哪?”
这话似乎惊醒了角落一旁抽泣的母亲,她眼神盯着手术室的方向,沙哑道
“医生!医生,娜娜她…她怎么样了?”
白大褂医生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本想着隐瞒,思虑再三,还是没有这么做
“你孩子的情况已经非常恶劣了,多带她去外面看看吧!”医生委婉的说。
花白教授听闻此言,眼神流露些许惋惜
“哎,这孩子假如未得的绝症,就凭那国家级医学竞赛第一名,日后也不是凡辈。”
他的话让发福中年人也是点头附和。
“那是啊,这孩子写的商业论文我看过,那样的想法是我以前从未设计的”
“哎,回去吧,多说无益,人都没了,再谈什么也不过是一场空话”
“医生,医生,我把家产都抵给你,钱不够和我说,只要能救娜娜!”
女儿的绝症早已经压弯了母亲的脊梁,现在的他愿意付出一切挽救自己的女儿。
“老太太,这真不是钱的问题,你的女儿真的已经没办法了,再多钱也解决不了啊。”
砰~
年近七十的母亲跪倒在地,医生怎么拉也拉不住。
“医生…”他还想说话,陡然被一道虚弱的呼唤声惊醒。
“妈~”
母亲偏过头,呆呆的望着手术的方向,边颤抖边喊道。
“妈在这,妈在这,娜娜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没事了,妈,娜娜感觉好着呢。”说话的是一张苍白的脸蛋,枯瘦饥黄的样子如同步入暮年。
只有一双眼眸带着勃勃生机,似乎对于死亡的到来并不害怕。
“妈,病房里好闷,我想出去看看。”
穿着白色病号服的女孩眼神出神的看着窗外。此时,窗外一只白鸟正划过,有如一道白色的流光。
闻言,母亲想起了医生的叮嘱。
“好好,妈带你去!妈带你去!”母亲的声音颤抖,此时眼里已经不见了泪水,只留下一道深深的泪痕。
安娜娜面如金子,每次身体移动都剧烈咳嗽。
但安娜娜总皱着眉头,将嘴里的污血生生地憋了回去,终于,她如愿地坐上了轮椅。
轮椅被推出了病房,冲过人群。安娜娜拒绝了护士的跟随,表示医院还有别的病人,不用把时间浪费在自己身上。
最后,他被母亲推着出了医院大楼。
安娜娜贪婪地呼吸,医院外的新鲜空气,那是如此的香甜,而不是医院内刺鼻的消毒水以及其他味道。
说实话,三年如一日的待在医院,再一次看到外面新奇的事物,安娜的内心说不兴奋那是假的。
“妈妈,那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云吞记!”
“咦,怎么关门了?”
母亲担忧的神情隐去,转而看向云吞店,露出思索的神情。
“这家云吞记非常兴旺,只不过在一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关的,那是妈知道你喜欢吃这家店。”
“所以,每次早餐都在医生的允许下带给你吃。但这家店关了之后,妈要去更离得更远些,才有机会买到同样口味的”
“虽然费了点功夫,但妈不觉得有什么。”
“只希望,希望你能好起来。”
“可!可……”
还未来得及说下去。安娜娜使用耍赖般的语气打断。
“妈,娜娜好不容易出来,这一次想跟以前的自己告个别。”
安娜娜转头对上了母亲担忧的眼神,摆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咱就不提定病情的事了,好嘛?”
母亲似乎拗不过安娜娜,无奈地点头答应。
又去了许多地方,每次安拉拉都说在凉亭下休息,母亲总固执地摇头,安娜娜内心焦急。
烈日下的土地如同烘烤的火炉一样,让人难受不堪。
即使有轮椅上的固定伞遮阳,安娜娜也快受不了了。
“妈,我有点头晕,到那小巷遮阴休息休息吧。”两人行至小巷中休息,忽的阿娜娜眼神很好,不远处有辆摇晃不停的车,司机大抵是喝醉了。
母亲的注意力似乎都在自己身上,并未注意到小车。
顷刻间,一个想法在安娜的脑海中浮现。
“妈,我想喝点别的,老喝这么多水,嘴里可淡了。”
“医生说你的病,要多喝…”
“妈~就这一次嘛?”
母亲犹豫良久,最后在与安娜娜的对视中落了下风。
“好!娜娜,你在这等我,妈去去就回”
“谢谢妈!”
安娜娜说完,露出了苍白无力的笑容。
母亲走后,十字路口人行道上的绿灯亮起,安娜的眼神一直盯着那样摇晃的汽车,嘟嘟道。
“喝醉了还敢开车撞别人,也是个祸害,让我来帮帮你吧。”
安娜娜控制着轮椅缓缓地驶过人行道,此刻人行道空空如也。
“只可惜,只能帮妈妈到这了。”安娜娜露出释怀的笑。
她望着母亲的方向,眼里流出了泪水。
“妈,今生…安好!”
汽车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逐渐增大,伴随着一道撞击声。
轰~
人行道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变形的金属框架,以及看不清人脸的模糊血影。
母亲焦急地寻找安娜娜,看到了安娜娜被车撞到的一幕。
她的表情逐渐呆滞,手里的饮料摔翻在地,其内的液体流淌了一地。
“娜娜!娜娜!”
安娜娜的意识逐渐沉入黑暗,忽的有股力量把她狠狠的拽了回来。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安娜娜的眼神重新聚焦自己虚幻的身体,喃喃道。
“这就是死亡的终点吗?可是为啥只有我一个人”
【迷途中的亡者,汝的死亡令吾钦佩。】
这声音空灵而悠远,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安娜娜的眼神充满了好奇。
“我是亡者,我的死亡?”
“钦佩?”安娜娜惨然一笑。
“你是指我那还未起航的人生就被莫名其妙绝症毁掉的钦佩?”
声音再一次传来,安娜娜静下心来,可依然未找到声音的来源。
【吾予汝选择——成为‘悼亡者’,引渡诸界门扉中彷徨之灵,维系生死之序。】
伴随着话音落下,黑暗的空间中浮现一张发黄的羊皮卷。
羊皮卷上的字迹似乎不属于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国家,但神奇的是,安娜娜竟然知道每个符号的释义。
开头的第一句话跟那道声音说得一模一样,后面就是写成为悼亡者,要去各种门的世界引渡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