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抹得很均匀。
阳光照在金属轮圈上，有点晃眼。
我的手很稳。
心跳却快得要蹦出来。
05
摄像头装好了三天。
手机连着那个小小的接收器。
屏幕里，客厅静悄悄的。
偶尔闪过周雨桐的身影。
她走路，坐下，喝水。
步子稳稳当当。
招财猫她确实每天摸。
但还不够。
我需要更直接的，能砸在所有人面前的铁证。
证明她的腿没事。
证明她和林浩的关系。
证明他们的算计。
凌晨两点，送走最后一辆修好的出租车。
我关掉修车铺的灯。
没回家。
骑着那辆破自行车，顶着刀子似的冷风，直奔周雨桐住的小区。
老居民楼，路灯昏暗。
我把车藏在巷子深处。
搓了搓冻僵的手。
躲在她单元门口斜对面的电线杆后面。
阴影刚好能罩住我。
第一天，蹲到凌晨四点。
楼道门开了三次。
一次是晚归的醉汉。
一次是早起扫街的清洁工。
一次是遛狗的胖大妈。
没有周雨桐。
更没有林浩。
浑身冻透了，像块冰。
第二天，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位置。
风更大。
我裹紧旧棉袄，缩紧脖子。
保温杯里的热水早就凉透了。
脚趾冻得发麻。
一辆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
下来个女的，高跟鞋哒哒响。
不是她。
又一辆私家车开进来。
下来一家三口。
还不是。
天快亮时，我拖着僵硬的腿离开。
第三天。
风停了，但更冷。
我咬咬牙，还是来了。
保温杯换了个大的。
电线杆的冰冷透过棉袄钻进后背。
时间一点点爬。
快凌晨三点。
我掏出手机看时间，屏幕的光刺眼。
忽然，两道被路灯拉长的影子，拐进了小区入口。
我的心猛地一跳。
死死盯住。
人影走近。
一高一矮。
高个子穿着黑色的亮面羽绒服，帽檐一圈毛。
林浩。
他旁边的人，穿着紧身牛仔裤，裹着件短款羽绒服。
周雨桐。
两人手牵着手。
挨得很近。
林浩的手，搂着她的腰。
完全不是表姐弟之间的亲昵。
是情侣的亲热。
他们没看见我。
径直走向单元门。
说话声随着冷风飘过来。
林浩的声音，带着点邀功的意味：
“姐，川哥昨天给了我2000块生活费。”
周雨桐轻笑一声。
林浩的手在她腰上捏了捏：
“我用那钱，给你买了支口红，你不是想要那个大牌的吗？”
周雨桐停下脚步。
单元门前的灯光正好照在她脸上。
她笑得很甜，带着得意。
她凑上去，在林浩脸上亲了一口。
“啵”的一声，很轻，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异常清晰。
“浩儿真乖。”
她的声音像裹了蜜糖。
林浩嘿嘿笑着，搂紧了她。
我藏在电线杆后面。
浑身血液都冲到了头顶。
又瞬间冻成了冰渣。
手指死死攥住口袋里的手机。
屏幕是亮的。
录像的红点，一直在闪。
我把刚才的一切，拍得清清楚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