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拿出钥匙，开了单元门。
身影消失在楼道里。
楼道灯一层层亮上去。
我站在原地。
冷风吹在脸上。
我摸了摸保温杯。
冰凉的。
像我的心。
证据，齐了。
06
拍到的视频静静地藏在手机里。
我没有轻举妄动，这些还不够。
依然在耐心地等待着。
妈果然来了。
就在拍到视频的第二天下午。
她推开修车铺的门，脸上带着一种刻意的笑。
“川子，忙着呢？”
我放下扳手，没接话。
她走近两步，搓着手。
“那个……你跟雨桐的事，得抓紧办。”
她观察着我的脸色。
“妈找人算过了，下月初八是好日子。”
我擦着手上的油污，等着她的重点。
“不过……”她话锋一转，眉头皱起来，“人家雨桐家那头，有点说法。”
来了。
“啥说法？”我问。
“唉，你也知道，雨桐她爸走得早。”妈叹口气，“她妈拉扯她不容易。”
“现在要嫁人了，虽然……虽然腿脚不利索，但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她看着我，眼神闪烁。
“那边说，得给表姐补一份彩礼，还说将来都给浩儿。”
“阿浩？”我盯着她，“阿浩又不是她弟弟。”
“话不能这么说！”妈立刻拔高声音，“浩儿是你亲弟弟！他将来结婚，你当哥的不该帮衬？”
她凑近一步，压低声音：
“再说，雨桐嫁过来了，就是咱们林家的人。她那份钱，以后还不是给浩儿用？”
我胃里翻涌，都是儿子，怎么这么偏心。
“要多少？”我的声音很平静。
妈眼睛一亮，伸出两根手指：
“二十万！”
她抓住我的胳膊：
“妈知道你有难处。这样，妈替你想好了。”
手指点了点我的修车铺。
“把这个铺子，抵押给银行！二十万，很快就能贷出来！”
她语速很快，生怕我打断。
“等钱一到手，先给浩儿存着当彩礼，剩下的……”
“表姐知道这事吗？”我打断她。
“知道！她知道！”妈用力点头，“她同意了！她说都是一家人，钱放她那保管也行，以后给你们小家用！”
保管？
给浩儿存着？
还是划到她账上？
我心里冷笑。
“行。”我吐出这个字。
妈脸上的笑彻底绽开：“哎！这才是妈的好儿子！明天！明天就去办！”
第二天，银行。
工作人员是个年轻姑娘。
“抵押贷款，二十万。”我把材料推过去。
她快速翻看证件和铺面证明。
妈和周雨桐也跟着来了。
周雨桐坐在轮椅上，低着头，很安静。
妈在一旁催：“同志，快点办，我们急用钱。”
工作人员抬头：“抵押人林川，借款人也是林川？”
妈抢着说：“对对对，都是他！”
我指着周雨桐，开口：
“她是共同借款人。”
工作人员和周雨桐同时一愣。
妈立刻叫起来：“哎呀川子！你胡说什么！雨桐她……”
“表姐。”我看着周雨桐，语气平淡，“妈说，你要钱放你那保管。既然是保管人，又是借款人之一，签个字，更保险，对吧？”
